第23頁
「所以你沒辦法了?」吳邪問道。
「暫時的,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黑眼鏡慢悠悠道。
「有話就說!」
「我在想,也許只有你自己知道該怎麼治你的心病。你膽子又不大,心思還細膩,還特別招事兒,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早在剛開始下地的時候就該嚇死了,結果偏偏好好地活到現在,你自己總該有什麼調節情緒的秘密法門吧?可能是你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有什麼事是以前做過,後來,比如去喊泉那個時候沒做過的?」
「沒有。」吳邪乾巴巴地說。
「什麼都可以,下地前後擼一次這種也算。」
「真沒有!」吳邪頭大,「非要說,那一次下去我的身體特別不好,沒了。」
「沒了?」黑眼鏡突然誇張地嘆了口氣,「我辛辛苦苦教你那麼多東西,你從不孝敬師父就算了,當時為師還生死未卜,你就沒有點什麼特別的感觸嗎?」
「你們他媽不是送死送得很愉快嗎?」提起這事吳邪就來氣,「不是都活夠了嗎?百歲老人很了不起哦?算上幻境裡的記憶老子心理年齡四位數了你們都是小朋友謝謝!」
黑眼鏡在電話那頭笑個不停:「我說我自己,你做什麼非要扯上啞巴?哦我知道了,那一次沒有啞巴嘛。」
「你他媽哪兒那麼多廢話!」吳邪罵了一句,對於黑眼鏡這個理論,他不太認同,不可否認,從最初到現在,悶油瓶的存在確實能給他最大限度的安全感,可去喊泉那次並不是他唯一一次在沒有悶油瓶的情況下行動。但是這個話題讓他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比如前天晚上他再次沉浸在自己變成怪物的噩夢中,因為嘗到了悶油瓶的血提前醒來了,以及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所聞到的悶油瓶身上特殊的香味。
吳邪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些告訴了黑眼鏡,悶油瓶的血非常特殊,不管能起到什麼神奇的作用他其實都不會太驚訝,讓他有點擔心的是悶油瓶身上的香味,讓他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不過那個香味很特殊,和曾經聞到過的另一種可怕的香味完全不同,不然他根本沉不住氣。
黑眼鏡聽了,倒是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語氣就很奇怪:「徒弟,你知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因為你欠削?」吳邪要被他氣笑了。
「我是認真的,」黑眼鏡道,「那些花之所以顏色鮮艷或者發出香味,是為了吸引昆蟲來傳粉,有些顏色在人類眼中不是最搶眼的,但是對昆蟲來說就很合適,能一眼就看得到,它們的視神經偏偏就能捕捉這種色彩。其實對人類也是一樣的,有的時候人會特別想要吃一樣東西,往往是因為體內缺少了某種物質,大腦為了自救才發出了這樣的信號。」
「所以呢?」吳邪聽得雲裡霧裡。
「這幾天你突然開始做噩夢,甚至夢遊,第一次夢遊就差點從窗戶里爬出去,這件事已經威脅到了你的生命安全,你潛意識裡已經開始尋找自救的方法,當你的大腦發現能夠救你的東西時,就像昆蟲的視神經捕捉到花的顏色,它也會想辦法讓你注意到並且被吸引。」黑眼鏡說道,「你做過手術,犁鼻器的功能其實比普通人更發達,但是你之前並沒有捕捉到過人類的費洛蒙,一方面是我們需要它與蛇毒更加契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負擔過重大腦對可以捕捉的信息自動過濾,除了蛇的費洛蒙以外不再接受其他刺激,哪怕是本來可以捕捉到的信息。」
吳邪聽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
「對,現在你的大腦突然對啞巴的費洛蒙放行,它認為啞巴能救你,也就是說,你自己潛意識裡知道,啞巴就是你的藥。」
黑眼鏡語調放鬆,又說道:「這就很好辦了,你好好抱啞巴的大腿不就得了?」
吳邪只覺得這是瞎子今年份胡說八道的top one。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姑且不提吧,」黑眼鏡氣定神閒地說,「因為他的血你提前清醒,他睡在你旁邊時你不做噩夢,這些總是真的。」
吳邪深吸一口氣,他抬頭往自家小院的方向看去,其實是看不到什麼的,不過靠猜的,他覺得這個時候悶油瓶大概又在面無表情地研究怎麼把那碗藥弄得更難吃。吳邪突然很想抽支煙,然而他手裡早就一支煙也沒有了,他習慣性伸手一摸,只摸到一盒戒菸糖。
「瞎子,你再幫我想想吧,」吳邪道,「有沒有別的辦法。」
黑眼鏡笑了起來:「何必要捨近求遠呢?以你和啞巴的交情……」
「那不行,」吳邪斷然說,「我的問題,為什麼要搞得那麼複雜,把悶油瓶也扯進來?難道就因為我做噩夢這種毛病,還得喝他的血?媽的,那我還算是人嗎?」
TBC
第十一章 (十一)由他跑近,由他跑遠
吳邪的微信里有一個群,裝的是一群狐朋狗友,總是很熱鬧——個別潛水用戶除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群主王胖子把劉喪也拉了進來,吳邪一直懷疑胖子跟他收月租的,不過悶油瓶就是那個基本不說話的潛水用戶,所以不管劉喪交多少月租,最多也只能在群成員那裡和他偶像同個框,想想還是挺爽的。
這群里除了一個劉喪總是在被吳邪拉黑的邊緣試探,還有一個不穩定因子就是黎簇,這孩子中二期超長,最近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特別愛和吳邪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