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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日天吞了下口水:「呦,吃上了?」
張日天掙扎了一下,發現他掙不開小張哥的皮帶,只好又抬頭笑道:「其實你們綁著我也沒用,你們又不能打死我,對吧?」
張日天:「兄弟,打個商量,你們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們一次,我身手很好的,幫你們拿個牌子,我再走。」
張日天:「…………一人一個!一人一個好吧?」
張日天:「每人兩個,不能再多了!」
張日天:「我靠!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我嘆了口氣,對小張哥道:「原來姓張的還有話多的。」
小張哥吐出塊骨頭,笑道:「那是,還年輕,沒學到張氏裝逼的精髓。千軍,你說,老張家裝逼的精髓是什麼。」
張千軍道:「少說話,多吃飯。」
我道:「在座的都是假的張家人吧。」
小張哥道:「不是,我和千軍只是清水出芙蓉,天然不裝逼那種張家人。」
張日天:「…………」
小張哥一邊嚼著肉,一邊對張日天道:「你別急,吳邪馬上吃完了,等他吃完就輪到你了,哦,不是輪到你吃東西。」
張日天警惕地說:「你們到底想怎樣?」
小張哥漫不經心道:「沒想怎麼樣,不過我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在以前不常有人在斗野時把自己的吊牌藏起來?明明這個主意不難想。」
張日天的臉色有點發白,只聽小張哥繼續道:「以前斗野的規矩也是不死人就行,那時候大家都比較虎,也有人腦子活,想著把吊牌藏起來,被人抓到也沒事,反正也沒說不能這麼幹。結果呢,這人是爬著出去的,一年後他才能站起來走路,但是已經是個廢人了。」
小張哥平靜地說:「所以,斗野很少有人耍小聰明的,確實沒有禁止你把吊牌藏起來,但也沒有禁止別人不能對你逼供,坦蕩蕩地打架起碼分出勝負就得停手,這就是規矩。」
「我可以……」張日天急急忙忙開口要講條件。
「不必了,我只要從你那裡拿來的牌子。」我打斷了張日天的話。
小張哥看了我一眼,把張日天翻過來,露出他被縛在身後的雙手,道:「不用整那些沒用的,從重點開始吧,姓張的人,沒有敢說手不重要的,手上功夫,毀得容易練著難,就比如——」
小張哥用他吃剩下的骨頭,在張日天右手食中二指指根與手掌相連的位置虛虛劃了一條線,而後繼續道:「這個位置,切下去,只需要切到骨面,你的這兩根手指就白練了,從切開皮肉,到切斷肌腱,手穩一點的,你有四五秒的時間可以猶豫,活兒差一點的,你屁都來不及放,就完了。」
小張哥道:「你這個牌子是吳邪的,吳邪活兒可是比較差的那種,他過來了,他這就過來了,你現在要說還來得及!」
我站起來,借著微弱的火光,我能看到張日天的表情,當小張哥把他壓在地上「溫聲細語」的時候,他的臉色非常差,甚至還在微微發抖,但是當小張哥說出執行人會是我時,他竟然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張日天趴在地上,側著頭看我一眼,眼睛裡滿是乞求之色,嘴裡囁嚅道:「行行好。」
我在他身邊蹲下,笑了笑,說:「那你直接告訴我牌子在哪裡吧。」
張日天神色不變,還在叫我「行行好」。
這個神情我太熟悉了,前幾年經常見。道上的人都覺得我被保護得很好,本質上是那種一定會心軟的人,所以即使犯在我手裡,結果也不會太糟糕,對付我可以用騙的、哄的、求的,就像這樣或是害怕或是哀求的神色下面,隱藏的都是同一種信心,相信自己可以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就能逃出升天。如果面對的不是我,而是小花或者別的誰,他們絕不會有這種僥倖的想法。
事實上也沒有錯,我就是那種容易心軟的人,所以我絕不能心軟。
於是我笑著問道:「所以你打算既不告訴我牌子在哪裡,又要我行行好?」
張日天急忙道:「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你帶著我,我會幫你搶別人的牌子,搶五枚、不,八枚來換我自己!這事兒沒必要鬧得那麼僵,你也根本不用髒了手,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的眼睛和手都是乾乾淨淨的……啊!」
他剛剛說到「乾淨」,我就抓住了他的左手,猛然用力,一把拽脫了他的小指和無名指的關節。
「那你看錯了,」我冷冷道,「少他媽給我來這套,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也不是來觀光旅遊的。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那你該出去打聽打聽,問問別人吳邪是不是不敢砍人。」
說話間,我抓住他左手的中指,用力後掰到幾乎要拗斷的程度,說道:「我不是哪種人?我他媽什麼事沒幹過,難道我是靠真善美感化對手的?我去你媽的乾淨,你是在看不起誰?」
在最初因為猝不及防的疼痛而發出慘叫後,張日天閉緊了嘴巴,一副很能忍耐的樣子,直到我又拽斷了他的中指,也沒再吭一聲,只是怨恨地看著我,擺明了一副自己受罪也不要我好過的態度。
我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掏刀子就是不敢廢了你?我不掏刀子是因為我怕我手不夠穩,一切到底,一下子就廢了你,你會給我破罐子破摔。這個手藝就不一樣了,怎麼脫臼怎么正骨,我都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