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你先別扯那沒用的,」吳邪打斷他,「你他媽先說清楚,誰跟你說小哥睡……和我睡了!」
胖子涼涼地看著吳邪道:「這他媽還得別人跟我說,胖爺我這對招子是瞎了吧?你和小哥好幾次偷偷睡一個屋當我沒發現呢?你倆那點兒小九九,胖爺我一向是看破不說破,前幾年你要死要活滿中國地追小哥,現在人回來了,你得珍惜啊,誰睡誰這種小事兒就別太較真啦。我說呢,去南京那會兒你矯情什麼,死撐著就是不call小哥,瞅你這小心眼兒的,小哥對你那也真是沒話說了,為了給你治病刀山火海的說去就去,聽瞎子說你身上長蘑菇那會兒,小哥差點沒把全身的血都放出來給你,唉,你倆都是不要命的主兒,你也不算痴心錯付了,能好好的就好好的得了,胖爺我年紀也大了,你們要再玩那什麼你追我趕的,我雖說一定會奉陪,可不一定奉陪得起了。」
胖子說著說著,生出了幾分感慨,拍了拍吳邪的肩,一臉滄桑過後看透紅塵雲淡風輕的高深表情。
完全風輕雲淡不起來的吳邪被胖子話里的信息量震得話都說不出來。
胖子眼睛毒他是知道的,自己一向對於悶油瓶都是格外關注,這點胖子早就看在眼裡,也沒得辯,但是所謂幾年前追求小哥的事,他真的完完全全沒有印象啊!還滿中國地追,吳邪你出息了啊!重點是現在這個悶油瓶子還真的就跟他一起待在這個小破山村里,餵著雞養著豬……啊呸,是養豬一樣照顧著自己,還掂著大勺下廚房!世界末日了嗎?倒斗界已經崩盤了嗎?難道真的被自己得手了,張起靈被他追到了?……媽的吳邪那你真的出了大息了!
連張起靈都可以追到手,這尼瑪睡還是被睡重要嗎?!什麼去南京長蘑菇吳邪都完全想不起來,只聽懂了一句張起靈幾乎放了全身的血來救他,那情景他即使記不起來也完全想像得到,這就是張起靈做得出來的事,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張起靈會為他做到這一步。在他的印象里,張起靈疏遠冷淡得好像飛鳥的影子,人在你身邊也觸摸不到,倏然離去就不知蹤影,如果不是照顧過失憶的張起靈,他可能會懷疑張起靈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等等,失憶,吳邪腦內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想錯了方向,比起穿越來說,自己因為某種緣故失憶了、不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顯然是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釋,畢竟活生生的失憶病人,他身邊就有,誰知道失憶這玩意兒是不是會傳染的呢?
吳邪吐了一口氣,把手伸進口袋裡找手機,想看看現在的年份和時間,卻摸了個空。
不勒個是吧,手機都沒有?
沒摸到手機,無法確定眼下究竟距離自己熟悉的時間過去了多久,胖子扯著他且行且八卦著,無非就是感慨一些過去的崢嶸歲月附帶對最好的兄弟成了一對表達了自己深切的無奈與單身狗的痛楚。吳邪聽得心驚肉跳,胖子說得天花亂墜,仿佛他和悶油瓶好得蜜裡調油了一般,但是他怎麼也腦補不出來自己和悶油瓶卿卿我我的場景,想得多了,就好像看到了當年張起靈一把黑金古刀飛出來釘在牆上,整個人冷冰冰又殺氣騰騰的樣子。
吳邪覺得脖子好痛,好像那把刀是穿過他的脖子釘在牆上一樣。
吳邪下意識地去摸脖子,想緩解一下因為腦補被飛刀切頭徒手擰頭膝蓋夾頭帶來的恐懼,誰知道手一動,摸到一條疤,一條刀疤。
吳邪呆滯了。
難道那不是幻覺嗎?!其實我已經被悶油瓶飛刀砍過了嗎!
胖子注意到吳邪的動作,拍了拍吳邪,十分內涵地說道:「行了,胖爺我都知道,這是你追小哥路上的榮譽勳章,別太驕傲。」
吳邪深吸一口氣,面上勉強不動聲色,內心可勁咆哮:若干年後的吳邪!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等到走到據說是他們曬乾菜的小院時,吳邪已經平靜了不少,他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以自己對悶油瓶的了解,就算是自己死纏爛打地追求了他,悶油瓶也不會真的拿刀飛他的腦袋,頂多不理睬就是了。那麼這道刀疤很可能就是在別的場合留下的,既然胖子說是追小哥路上的榮譽勳章,那八成是為了保護悶油瓶而受的傷。
吳邪這麼一想,心裡美滋滋。
畢竟在這幾年上山下地的經歷里,每每遇到危險,都是張起靈保護了他,導致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只要看見這個悶油瓶子,都會覺得很有安全感,這種心態就像是狂熱的崇拜,或者說是信仰也不為過。能夠有機會反過來保護張起靈,哪怕就一次,吳邪都覺得自己簡直牛逼上天了。
說不定這個悶油瓶子也是被他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所觸動,才會有現在為他洗手作羹湯的一幕。
心情很好的吳邪抬眼打量著眼前的小院,從胖子剛才嘮嘮叨叨說的那些陳年八卦來看,他們並不是什麼農畜鐵三角,自己現在的記憶雖然混亂,但還是作準的,那麼他們三個倒斗小王子為什麼會蹲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山村里,就讓他有些懷疑了。
從前聽三叔說過一句話,「山里起別墅,不是華僑就是盜墓」,如果是這山裡有什麼大墓,他們假裝度假療養在這裡埋了房子,然後趁人不注意偷偷從屋裡打洞下去,倒是很有可能的,特別是非常符合王胖子的人設,不然他這麼一個閒不下來的財迷為什麼要蹲在這山溝溝里?之前那個院落生活氣息很濃厚,雖然沒有仔細考察,吳邪就直覺那裡是沒有盜洞的,而這個傳說中用來曬乾菜的小院子就非常可疑了,不然誰還專門買個房子用來曬菜,這麼矯情,錢多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