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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葭:“……”完了,這可不只是身體抱恙的問題了。
小魚兒也很著急:“怎麼辦啊?他會不會把腦袋燒壞?”
李葭忙安慰他道:“你別著急,這邊交給我,一會兒黃藥師把藥拿來,我立刻給他煎了喝。”
“喝了藥他就好了是不是?”小魚兒又問。
“……喝了藥至少不會再這麼一直燒下去。”饒是李葭自認醫術不差,也不敢作喝了藥就能好的保證,只能這麼說。
但小魚兒是多麼鬼靈精的一個孩子啊,他從小在惡人們的眼色下長大,早就無師自通了聽畫外音的本事,一聽李葭這個說法,便立刻反應了過來:“他還是有可能好不了。”
李葭:“……”這要怎麼安慰?
萬幸就在她躊躇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黃藥師的叩門聲,是他取了藥來。
他慣來思慮周全,知道小魚兒一個孩子住的地方八成沒有什麼煎藥的器具,所以不僅取了藥,還特地從萬春流那拿了煎藥的器具來。
進門後,他聽到花無缺夢中呢喃,也是一怔,旋即看向小魚兒,道:“他說了多久夢話了?”
小魚兒搖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但睡前明明還好好的。
“這樣不行。”李葭和黃藥師卻是異口同聲。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想到了一處,因為他們都覺得以花無缺的情況,再多燒一刻都會很危險,所以替讓他煎藥的同時,也得想點別的辦法,儘量把他的熱度降下去。
“我來!”李葭扭頭吩咐小魚兒,“你把屋裡的茶水都給我取來。”
小魚兒雖然還在緊張,但還是立刻照做了,只忍不住問了一句拿水幹嘛。
李葭:“當然是把它們變成冰。”
小魚兒:“??”這要怎麼憑空變?
對一般人來說是不能,但李葭可是練成了生死符的。
江湖上根本沒幾個人知道,天山靈鷲宮的這門絕學,實則關鍵在於用內力捏酒為冰,更沒人知道,要想做到這個關鍵,需要數十年如一日地練習取水迅速捏冰,做到手邊有水便能用。
李葭在枯燥的練習過程里開發了不少自娛自樂的辦法,比如捏完冰之後用來凍瓜果,所以現在做起來倒也沒有多手生。
沒一會兒,她就把小魚兒取來的茶水盡數捏成了冰片,再分開散裝至幾個布袋中,放至花無缺額上手上。
處於高燒中的花無缺很抗拒這些冰袋,一放上去就瑟縮不已,同時胡話說得更加厲害。
“大師父!大師父別罰無缺……無缺知錯了……”
李葭:“……這孩子以前在移花宮,想必過得也稱不上好。”
小魚兒一聽,既低落又不解:“那他為何至今還念著移花宮?有意思嗎?”
李葭聽這話就覺得很不對,忙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念著移花宮?”
小魚兒起先不肯答,但一抬頭看到李葭和黃藥師都在盯著自己,頓時也耍不出什麼心眼了,垂首道:“是、是啊……”
“你為何完全沒提過?”黃藥師也疑惑道。
“……他不讓我說。”這答話聲里還有點委屈,“他說知道身世後,移花宮就是我們的仇人,他捨不得他二師父,只會讓你們還有燕伯伯難做。”
李葭無言以對,在她看來,這么小的孩子根本沒必要這麼懂事,偏偏花無缺就是這麼懂事,還懂事得令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得嘆氣道:“他初至崑崙,本就水土不服,再兼心思重,不病才是怪事。”
“……那、那怎麼辦啊?”小魚兒撓頭,“總不能讓他回移花宮去吧?”
“就算你真讓他回去,他也不可能願意。”黃藥師竟又開了口,“他若真是這種不顧仇恨也不顧親朋的性子,此刻便也不會因為憂思過重病倒。”
李葭也點頭:“對,慢慢來吧,你也不用太擔心,等他退了燒,我們再好好跟他談談。”
小魚兒聞言,沉默良久才點了頭,“好。”
之後他被李葭和黃藥師趕去隔壁屋休息了,理由是他年紀太小,夜裡缺覺會長不高。
小魚兒雖然腹誹了一陣,但也乖乖聽了話,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留在這幫不上什麼忙。
至於他們兩個,則是乾脆在這對兄弟本來的房間裡留了一夜,方便隨時看著花無缺的情況。
藥煎好的時候,花無缺身上的熱度被冰袋敷得總算下去了一些,人也安靜了下來,不再時不時來一句夢話。
李葭和黃藥師合力把那碗藥給他灌了下去,才算把半顆心放回原處。
“你回去歇著。”灌完藥後,是黃藥師先開的口,“這有我看著。”
“別啊,只留你一個人怎麼行?”李葭當然拒絕,“萬一他等會兒又燒起來了,你一個人不好處理的,你回去歇著還差不多。”
黃藥師:“……雖然我沒有你這手捏冰的本事,但反覆高熱還是知道該如何做的。”
李葭哭笑不得,說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那這樣吧,我們一起留下來。”她退了一步,“輪流歇會兒,輪流看他的情況,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