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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解決了剩下所有人後,她也就不能利用混亂的人堆來隱藏自己的身影了,輕功上的差距被瞬間拉近,她只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迎戰。
這殺手使得一手好刀,出手間刀氣四溢,帶得周圍落雪飛濺,直往李葭面上額上飛去。
倘若李葭此時手中有兵刃,倒是可以用一下小無相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叫那刀客感受一下自己的刀法是何種威力。
但偏偏她赤手空拳慣了,這會兒就算仿得出招式——
不對,既然能將招式完完整整地仿出來,那有沒有刀在手又有什麼要緊?
更何況初冬的崑崙夜晚,隨處都是比刀更利的風。
李葭福靈心至後,瞬間有了主意。
對面的刀客只注意到了她忽然變了動作,卻沒想到等她變完,等著自己的會是自己最熟悉的這套刀法。
至此,他終於開始驚訝,因著這份驚訝,他甚至沒能在李葭以風為刃朝他攻來時及時反應過來抵擋。
刀氣裹著風,轉瞬沖天而起,其聲勢何止驚動落雪。
遠處的黃藥師察覺到從她飛奔而去的那一處傳來的動靜時,也是一怔。
若非兩人約定在先,他甚至想暫且收了玉簫,趕去查看一二。
不過也好在他最終按捺住了心中的擔憂奏完了整首武曲。
那刀客雖然心志堅定,但在招式被李葭拿去用了之後,到底無法像之前那般冷靜得不起半點心緒。
而就在這個時候,黃藥師的簫音也奏到了最激烈的部分,先前被強行壓下的種種波瀾瞬間衝破禁錮。
高手對決之中,內息稍有不暢,便足以影響成敗。
李葭雖沒聽到簫音變化,但她近距離與這刀客交手,只用看的都能將他的狀態變化明白得一清二楚,她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個機會,欺身而上,抬手斬下!
最終這個武功最高的刀客是被李葭親自拖回惡人谷的。
至於其餘被點了穴倒在雪地里無法動彈的殺手,則由惡人谷的眾多惡人們分別挪入谷內。
惡人們已被司馬煙告知整件事的原委,所以每一個都很上心,畢竟差一點他們就要集體葬身雪海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覺得惡人谷是受燕南天所累而忍不住私下裡抱怨幾句的,但當著李葭等人的面,他們反正都乖得很。
李大嘴和哈哈兒甚至還自告奮勇地表示,他們可以幫忙一起審問這些殺手。
“這種事,我們幾個最是在行了。”
李葭卻眯著眼拒絕了他們:“不必,我已經知道他們是受何人指示,隸屬於什麼組織了。”
“什、什麼?”這麼速度的嗎?
“他們都是青衣樓的人。”李葭道,“審是審不出的,而且他們嘴裡都藏了毒,一旦確認自己無法活著回去復命,他們就會吞毒自盡。”
“青衣樓?”聽到這個名字,一直沒開過口的杜殺也變了神色。
李葭不由得朝他看不過去,問道:“怎麼了?你同青衣樓的人接觸過?”
杜殺:“……當年入惡人谷之前,青衣樓的樓主曾找過我一回。”
那時青衣樓在江湖上還沒有如今這麼大的名聲,正處於四處招攬殺手的階段。
“他們樓主找到我,想讓我入青衣樓替他賣命。”杜殺頓了頓,“我拒絕了,因此被追殺了半個中原,最後入了惡人谷。”
此話一出,李葭和黃藥師都有點驚訝。
“你為何拒絕了?”
“我殺人結仇只為自己。”杜殺的理由很簡單,“錢財不值得我奔走賣命,而且我也討厭為人所制。”
李葭:“……”
無言了好一陣後,她才接著問道:“所以你知道青衣樓主的身份嗎?這次被派至崑崙來的這些人,應當都是不知道的,很多估計連青衣樓主本人都沒見過。”
杜殺聞言,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因為當年他與青衣樓主見面時,對方全程戴著面具,從頭到尾都不曾以真面目示人。
也正因青衣樓主的這份謹慎,杜殺才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入了青衣樓,就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中脫身了。
聽杜殺講完自己和青衣樓主的那段短暫交會後,李葭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好好審一審那群殺手。
可惜正如她先前所料,青衣樓的雜魚們只知道接命令來圍剿惡人谷,對這單生意的買主一無所知。
唯一知道的多一點的就是那個讓她倍感壓力的刀客,他倒是條硬漢,受困至此都沒有多說半個字。
只可惜李葭異術在身,本來也不需要他開口就是了。
“結合那個用刀的和杜殺的說法,青衣樓的樓主應該是一個武功極高,但不常出手的人,青衣樓一單生意的要價也極高。”徹底審完後,惡人谷外的天已大亮,但她卻沒有半點睡意,乾脆拉著黃藥師繼續說這事,“若真是江別鶴找他做了生意,要他派人來崑崙山剿滅惡人谷,那江別鶴得花多少錢才能讓他派了這麼多人過來啊?”
尤其是那個刀客,據她讀到的心聲,他在青衣樓中的地位可一點都不低,也算得上青衣樓主最信任的幾個副手之一了。
“江別鶴拿得出這個錢嗎?”李葭也不等黃藥師回答,便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他當年拿走了江家的財產我知道,但那筆錢怕是都用在這幾年四處交遊武林世家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