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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藍忘機說。
“對。”魏無羨又把各人掃了一遍,“知道查什麼了吧?”
眾人點頭如搗蒜,一窩蜂衝出了客房。沒有小朋友吱吱喳喳,魏無羨都有些不習慣了。一安靜下來,老毛病便又犯了。坐在藍忘機對面,一手托腮,歪著頭說:“藍湛,你這樣子可是有什麼話想說啊?”
藍忘機不置與否,過了片刻才說:“此事多得有你,否則難以徹查。”
魏無羨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會吧,這又不難查,含光君也定能查到。”
藍忘機又說:“我未曾聽聞此等邪術,自然不能大膽猜測。即便能,也需時日。”
“哈哈哈哈哈!”
室內突然爆發出笑聲,連藍忘機都被驚到,連忙道:“不可喧譁。”
“不喧譁不喧譁!沒想到含光君也會誇人啊!我真的太高興了!”魏無羨此人,給他三分顏色他便開染房,給他一把梯子他便能上天,給他點陽光他便燦爛,當下便笑作一團。
“坐好。”看著魏無羨快要坐到自己腿上來,藍忘機制止道。
魏無羨忽地坐好,像聽學的弟子一般:“含光君,我課業紮實,立得頭功,可有什麼獎勵?”
“本該如此。”
藍忘機的意思是,尋仙問道之人,本就應該竭盡所能,為民除害。
“哎呀。”魏無羨那端正的坐姿保持不到片刻,便像爛泥一樣癱下,“我又不是你的學生,你別對我用這一套。”
藍忘機似是心軟,說道:“你待如何”
“這樣吧,咱們商量一下。”魏無羨來了精神,“之前記的日子,能減一天嗎?”
藍忘機依舊低著頭,眼睛卻抬了抬,看向魏無羨。明明是琥珀般清澈的眸子,卻讓人看不透。
“既是獎賞,如此便有些小氣了。”
魏無羨心中大喜,藍湛這是要一筆勾銷的意思嗎?
“既然要賞,定沒有扣除的道理。宜加不宜減。加一天。”
藍忘機嘴邊帶著不明顯的笑意。
“什麼!!!”
魏無羨瞬間又坐直了。接下來,整層樓都聽到一聲哀嚎——“藍湛我要跟你絕交!”
☆、15
死於那場火的,除了三位富商和家眷,也有張家的僕人和富商們的僕人,人數不少。魏無羨讓各人先從富商和家眷查起,要得到他們的消息,顯然比查一些籍籍無名之輩要簡單。
八個少年分頭行動,藍景儀帶的人最先回來:“第一位富商,殞命時無妻無兒,老父母已回家鄉頤養天年。第二位,也就是帶了夫人的那位,與妻兒一同命喪黃泉,其早年喪父,老母親也在三年前去世。第三位富商,帶著一武師赴宴,其父母雙亡,其妻隨後改嫁,生活美滿。這裡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老了,要麼過得好好的,似乎都沒有報仇的動機啊!”
“等。”
藍景儀很想問等什麼,但讓他等的是含光君,說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約過了一盞茶時間,樓下傳來噔噔噔的上樓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前輩我們回來啦!”
啪一聲,客房們被藍思追推開。如此火急火燎,藍忘機不禁道:“喧譁。何事匆忙。”
藍思追朝他行了個禮。
“說吧,都聽到了什麼?”魏無羨問。
“先前小二說那有孕的夫人是一位官老爺的閨女,我們便去尋了他的娘家。那閨女是側室所生,這側室夫人已去世。官老爺仍健在,膝下還有一子。一番問話再結合街坊流言,我們得知這女兒在家中並不討喜。老爺將她嫁給富商,也是圖那商人之利。”
藍景儀聽完,苦惱道:“如此一來,也不像有人會為她報仇啊!這三個富商家都查完了,難道真要去查那些僕人?”
“誰說查完了?”魏無羨對藍思追抬了抬下巴:“思追,繼續說。”
“嗯。”藍思追點點頭:“景儀你莫不是忘了,有一位富商帶了何人?”
藍景儀張大了眼睛:“對了!還有一個武師!”
“沒錯,此人姓劉,當年他在東昌頗有名氣,經營一武館,教富人子弟練武。其妻子又是仙門女修,可謂十分登對。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的兒子,幼時又生過大病,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卻落下了孱弱的根子。這武師死後兩年,他的妻子也在一次夜獵中遇險身亡。”
眾人期待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一是為這一對夫妻感到惋惜,二是想到這樣一個孱弱的人,即使還活著,如何滅人一門?
趁藍思追喘氣,藍景儀問道:“沒爹沒娘的,這孩子死了嗎?”剛說完,突然想起某位大小姐,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藍思追回答道:“武師和其妻子殞命後,家中的武館由武師的徒弟霸占,此人狠心將師傅的兒子趕了出去。此子流落在外,無依無靠,受盡欺凌。但是,他沒有死,現年十八,還曾拜訪過金麟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呼之欲出:就是他!
藍思追嘆了一口氣,將大家的疑問說了出來:“也許是他,但我想不明白,此子孱弱,如何殺人?如若雇凶,如何有錢?難不成有什麼邪術能讓人力大無窮?”
“此人住在哪?”魏無羨沒有回答,只是問。
“城西約十五里處。”
“好,孩兒們,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