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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爺混跡官場多年,這些事情哪裡會看不清。
潤玉剛離開建安,他就後悔了。
實在是蘇家已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人,更適合繼任候府。如果失了潤玉,也許蘇家就要一代代落魄下去。
當即派了人去尋,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找回來。
只可惜,潤玉走的實在是快,終究還是沒有追上。
一個月以後,曾經鮮花盛景的蘇府掛上了白幡。
冷冷清清的大門口,不見拜祭的人,僕人來來往往,匆忙給屋檐下換上白色的燈籠。
夜華在寺廟裡等了素素幾日,算著時間,已經過了一月之期好幾日了。
想著她的身體多半是熬不住的,心中不忍,駕著雲來到建安,就見到蘇府外門庭冷落,正布置喪儀的樣子。
難道素素已經過世了?
夜華掐指一算,素素還有幾分生機。
正在他疑惑之時,蘇府一處角門開了,幾個婆子帶著一人走了出來,門口停了一輛青布馬車。
那人看著年歲不小了,頭髮凌亂,神情帶著幾分癲狂,口中不斷喊著,“玉兒,我的玉兒,你回來啊。”
路邊不少人都跑過來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夜華攔下一人問道,“這是何人?”
那人看了看夜華,見他裝扮甚是金貴,想必身份不凡,不如討個好,偷偷道,“這啊,原本是蘇府大公子的生母,你知道蘇家大公子吧,就是那個十六歲就中了探花的,嘖嘖,大公子可是前途無量啊,不過都被他的生母毀了。”
“毀了”,夜華疑惑道,“我之前見那蘇公子還好好的呢。”
那人啐了一口道,憤憤然道,“可不是,公子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可他這娘嫌棄人娶了個貧家女子,聽說就給下藥把那媳婦給弄死了,蘇公子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建安,這不,她就瘋了。”
旁邊有人接口道,“聽說蘇公子已經辭官了,還和候府劃清了關係,這候府沒辦法,就只好說蘇公子病逝了,連帶他媳婦一起,把喪事辦了,諾,這不都布置起來了麼。”
“這婆娘也是可憐,兒子為了媳婦不要老娘了”,又有一人在一旁道,為蘇夫人打抱不平。
馬上有人反駁她,“可憐,我看她才不可憐呢,殺人償命,她可還活著呢,蘇公子娶得那姑娘才可憐呢。”
那蘇夫人瘋瘋癲癲,早已沒了平時貴婦人的模樣,平日裡梳得工整的頭髮紛紛散亂下來,已是半百了,她猛地掙脫了幾個婆子的手,沖向人群里,眾人見此,嚇了一跳,紛紛避開,唯有夜華不閃不躲,猶如一顆青松站在原地。
蘇夫人抱住他,一雙眼睛渾濁不堪,已經認不得人了,哭到,“玉兒,我的好玉兒,娘最疼你了,娘親抱抱。”
幾個婆子慌忙上來,拉開蘇母,蘇母見了她們,瘋的更厲害了,尖叫一聲就往夜華背後躲去,口中不斷喊道,“玉兒,玉兒救我,玉兒…….”
廢了好大的功夫,幾個婆子才把她制住,又有人拿來繩子綁住手腳,往那青布馬車中塞去。
直到馬車走出好遠,似乎還能聽到蘇母的掙扎嚎叫。
有一人感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街邊另一座馬車裡,瑤光看著車窗,看著那馬車遠去,半響,才放下帘子。
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道,“小姐,我家侯爺說了,蘇夫人會被送到家廟,至死都不會再回建安,您與……的事,絕無他人只道。”
“嗯”,瑤光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隻玉鐲丟給她,“這個,本也是蘇家的東西,就賞你了。”
那玉鐲翠綠通透,一看就是好東西,丫鬟接過,歡天喜地,忙拜謝瑤光大恩。
瑤光揚了揚下巴,“走吧”,帶著林府標誌的馬車從街前駛過,從此建安城中,無人會知道,她曾差點嫁給那個少年,那段愛之極也恨之極的往事,會隨風而去。
北境陳國邊界,暮辭特意避開鎏英,夜間馭風而來。
這一月里,他曾經多次嘗試向錦覓下手,可惜錦覓身邊忽然多了一個青衣人保護,再加上鎏英多方阻攔,屢屢沒有成功。
但是今夜,錦覓已經是非殺不可了。
錦覓不死,天后不會放過他,這已經是一場你死我活的任務。
夜晚的陳國大營,守衛森嚴,並沒有因為幾場大勝而放鬆了警惕。
旭鳳與人議完事,已是深夜了。
見人都走了,錦覓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累了吧,趕緊吃點東西暖暖胃。”
“錦覓”,旭鳳因著多日勞累而產生的頭痛,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全都不見了,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怎麼來了,這麼晚還不睡。”
錦覓低著頭,把盤子裡的菜一樣樣拿出來擺好,“我見你晚上都沒有吃什麼,就隨便做了點,多少吃點吧。”
旭鳳見她關心自己,心裡暖暖的,熨帖的很,接過一雙筷子吃了起來,“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餓,你一來我倒是餓了。”
錦覓難得的沒有和他鬥嘴,見他吃的急,又給他倒了水,是不是夾點菜,最後撐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旭鳳見她神態,心中疑惑,慢慢放下筷子道,“怎麼,可是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