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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裡,璇璣宮雞飛狗跳,成了史上最混亂的一天。
第二日,潤玉醒來時,已經是夜間了。
夜涼如水,他擁被坐起,目光還有些呆滯,見著夜華,“這是哪兒?”
“璇璣宮”,夜華端來一碗藥汁,“你狂性大發,把安安嚇壞了,我讓人送兩個孩子去了母妃那,暫住幾天。”
潤玉接過藥碗,沉默了一下,仍舊笑笑,“多謝你。”
“你到底怎麼了”,夜華疑惑道,“是什麼造就了你這麼深的心魔,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事,怎麼今日就....”
“安安說”,潤玉頓了一下,慢慢道,“她在青丘,看到了白淺。”
“怎麼會”,縱使淡定如夜華,也坐不住了,“她當初可是掉下了隕天涯,怎麼可能呢?”
是啊,隕天涯,那是連大羅金仙都走不過的地方,縱使強悍如白淺也難逃一死,所以六界眾神都說她死了,只有潤玉堅信,她還活著。
也許,還有青丘的狐帝狐後,認為她還活著。
如果白淺還活著,那麼潤玉絕對不會發狂,夜華問道,”安安看到的,是不是白淺的....遺體。“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極輕極輕。
潤玉卻搖了搖頭,“剛開始我也這麼以為,但是六界中只要成仙之人一旦死去,都會化為虛無,魂歸太虛,她還能保有身體,就證明仍有殘魂留在世間。”
夜華深知這位表哥心思細膩,城府極深,但仍舊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沒有呢?”
他想起許多年前,潤玉找了白淺三百年,一身都是傷,他把潤玉帶回天宮,問了一個問題,“何必如此執著呢。”
那時潤玉怎麼答的?
他如今日一般靠在床頭,神色虛弱,目光堅定,道,“我相信,因為我的心中有她,她還活著。”
三千年過去了,今天潤玉靠在璇璣宮的床頭,微微一笑,“會有的,我相信她還活著,我不能沒有她。”
我不能沒有她。
多麼相似啊,夜華笑了笑,終是道了一句,“我不如你。”
所以,我爭不到白淺啊。
潤玉並不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當時覺得極為難受,如今卻不過是過眼雲煙,他搖搖頭,“我與你不一樣,你有天妃娘娘的愛,而我什麼都沒有,從來只有她,危難時是她,卑微時是她,高興時是她,幸福時也是她。我所有的歡喜都是她給的,她把愛給了我,我自然也要給她,這樣才平等不是麼。”
夜華已經無話可說,他看著潤玉,突然想落淚,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個曾經的夢中的自己,數千年裡的執著,雖然他已經走了。
“沒有愛是平等的”,夜華低聲道,“從來沒有。”
“是啊”,潤玉抬頭看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所以,到底是我欠她許多。”
“罷了”,夜華也笑笑,“你好好休息,安安和大白我會讓母妃幫你照顧著的。”
“多謝。”
“不必”,夜華甩甩袖子,走了。
璇璣宮的夜裡依舊很冷很寂寞,潤玉縮在被子裡,看著外面的一輪明日,靜靜出神。
作者有話要說:補滿了,今天有點發燒,希望明天能好好的
我這小破文居然有人盜,也是厲害了
最近狀態不好,望大家見諒
☆、大龍喪母
強大的靈力衝擊,攪動著上空的風雲。
雲彩凝固在一起,預兆著暴風雨的來臨。
白淺對跟在身後的錦覓道,“覓兒,你命人去安排眾妖們先躲起來。”
她一路疾行到禁地外圍,原本布好的結界已經被破壞。
雲夢澤本是青丘一處福地,這裡水域寬廣,足有數百頃之多,群山環繞,唯有一條河流連通東海。
白淺剛到湖邊,就見到荼姚正操縱琉璃淨火,打向潤玉身後的一個女人。
“娘親”,潤玉目呲盡裂,他苦苦求饒天后,荼姚仍是不肯罷手,眼看生母就要殞命於眼前,一把摺扇破空而來,撞散了大半攻擊。
“玉虛崑崙扇”,荼姚一眼認出,正見到白淺瞬移而來。
她再次揮出一掌,想要直取簌離性命,白淺毫不示弱,受中國靈力涌動,兩位修為頂端的女神,終於迎面相對。
白淺雖然年歲小於荼姚,但她有墨淵教導,又有天狐血脈,於荼姚對陣毫不示弱,兩人連過百招,一時間盡然不分高下。
雲夢澤的湖水被兩人靈力激的宛如沸騰一般,不斷翻湧。
剛剛那一擊雖然被玉虛崑崙扇打扇,但仍有一道靈力擊中了簌離,使她身受重傷。
潤玉抱起她,慌忙輸入靈力想要為她療傷,“娘親,娘親你怎麼樣,都是孩兒對不起你。”
水靈力不斷注入簌離體內,暫時性的止住了不斷湧出的鮮血。
簌離搖搖頭,摸了摸他的臉頰,“我兒已經是上神了,如此優秀,是為娘的不好。”
“沒有”,潤玉握著她的手道,“娘親生我養我,是我背棄了您。”
“說什麼傻話”,簌離被仇恨蒙蔽了許多年,第一次與記掛多年的孩子靠的這般近,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她指指正與荼姚對戰的白淺,“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什麼,我是我唯一的孩子啊,這位青丘的姑姑以後你要好好報答她,要不是她,我早在數萬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