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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潤玉冷淡道,“我從來就是一個人,若是天帝要拿我償命,來拿就是。”
他這模樣讓折顏更加無奈,“這本也是我教導荼姚無方,但是夜神殿下,如果荼姚真的死在青丘,天族與青丘必然會有一場大戰,你讓白淺如何自立,這數百萬的青丘妖民們如何自處,我們先不說遠的,你抽取雲夢澤湖水對戰荼姚,若是再晚一步,這雲夢澤中的數萬生靈,都要被你活活抽乾了。”
潤玉回頭一看,只見原本水草豐茂的雲夢澤,如今水位已經下去了一半。
“更何況”,折顏又道,“你忍心讓一直護著你的白淺難堪嗎?忍心毀了你母親居住了數萬年的雲夢澤嗎?”
這話宛如當頭一棒,敲打在潤玉的心上。
他不能讓白淺成為青丘的罪人,雖然她是東荒女帝,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責任。
折顏見他不在那般執著,緩緩道,“這世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夜神殿下又何必太過心急。”
此話大有深意,折顏是多年的老神了,他是不會隨便胡說的,潤玉朝他行了一禮道,
“多謝上神。”
“夜神客氣”,折顏攆著一縷鬍鬚笑笑,“你母親的事情說來也是上輩人的恩怨了,說起來我也有一份責任在,不過今日之事,還是與殿下有些干係的,只怕依著荼姚的性子,還會再起風波,殿下還是得回天宮一趟。”
荼姚的性子最是睚呲必報了,後面只怕還會找青丘的麻煩,他看了看白淺道,“淺淺,我得回天宮去了。”
白淺心疼他今日遭逢巨變,但也無可奈何,這事情說來說去都是他們天族內部的事,即使是她也有不能隨意插手的時候。
她伸手把彥佑召來道,“讓他隨你同去,有什麼事情隨時來找我。”
彥佑被她捏成了原型,化作一段手環套在潤玉手腕上,兩人又抱了一會,白淺心疼他今日遭逢大變又要回天宮面對天帝天后不知是什麼的責難,心中縱有萬般不願,此刻也無可奈何。
“萬事都要告訴我”,白淺摸著他單薄的後背,“萬萬不要自己扛著,如果天帝為難你,要與青丘開戰,不要怕,大不了我將你搶來做我的王君便是。”
“反正,你已經答應過我了。”
“好”,潤玉心中酸楚交加,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此刻只怪自己的能力太小,無法保護她。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身體狀態不行,咳嗽的厲害
磕磕絆絆寫的一章,你們不要嫌棄,我也不想虐大龍啊
速戰速決解決這部分吧
謝謝小天使們的關心,我也希望自己趕緊好起來
☆、帝王心思
這一次幾位上神鬥法,天生異象。
引來的一場暴雨,也給東荒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雖然白淺很想隨潤玉一同去天宮,但奈何東荒不少小妖房屋都在這次暴雨中被壓塌。
她不得不留下來善後。
白真和錦覓被她設下的結界阻擋,沒能進入雲夢澤,清楚此事緣由始末的只有白淺和折顏二人。
潤玉一走,折顏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荼姚竟然會給青丘帶來如此大的麻煩。”
“事已至此”,白淺道,“一切的前因後果早已種下,誰也料不到今日之事。”
數萬年前,白淺尚在崑崙墟學藝,那時她嫌崑崙墟寂寞,就趁著墨淵閉關的時候,跟著疊風一同外出,前往西海。
路過太湖,山影月斜,白淺見此處風景秀麗,一時起了貪玩的心思。
拉著疊風在此處逗留了幾日,非要嘗遍太湖三白才肯走。
她正踏水而行玩的歡快,忽然間那太湖中掀起波濤,好懸沒把她這隻狐狸淋個落湯雞。
兩個下了水中查看,發現一小童子,藏身湖底黑暗淤泥中。
這小童觀其模樣,不過人族八九歲,頭上卻有兩個血窟窿,正不斷流著鮮血。
他小小一隻,窩在冰冷黑暗的湖底,縮成小小一團,臉上還帶著淚痕。
疊風出生西海,雖然他與天族並非出生一脈,但也是龍族,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孩本體。
居然是一條應龍。
是天族哪個神仙如此荒唐,把一幼崽隨意丟棄,還被拔去了龍角。
要知道,龍族繁衍艱難,子嗣稀少,對每一條幼崽都是極為呵護的。
當即,他上前去,把那小孩喚醒。
那孩子身體十分虛弱,疊風探查了他的骨齡,已過萬歲,卻仍是幼兒模樣,想來生活的十分悲慘。
白淺見他可憐,動了惻隱之心,從懷裡掏出靈丹餵他吃了,又治好了他的傷。
疊風問道,“孩子,你看我,是誰拔去了你的龍角?“
“龍角“,那小孩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疊風摸了摸他已經不流血的傷口道,“就是長在這裡的,尖尖的兩個東西。”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不痛了,歡喜了一下,又低沉下去,哭喪著一張臉,“是娘親,是娘親拔的。”
“這世間竟有這種人”,白淺一聽,氣憤道,“居然生生拔掉自己兒子的角。”
他抱著雙膝,臉埋的低低的,“娘親說,我只能做一條魚,不能做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