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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必須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下頭腦。那夜裡,絲帛的柔順觸感在眼上廝磨,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回應他的卻是是覆蓋在眼皮上的體溫,那樣溫熱的觸感,他沒有察覺到任何令人噁心的妖氣,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馨香。
難道是人類?
他越想要回憶起昨夜的事情,心頭卻越加亂。不行,已經不能再想下去了。
玄越起身,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重新解開整理好,當束好發冠走出山洞時。洞外的陽光落在他眼底的時候,他迷茫了一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清晨清新的空氣。
「大師兄——!」風裡送來道陵的嗓音。
「道陵師妹!」是玄明。
著白紫相間道袍的少女在薄薄的晨霧中奔跑,望見站在洞口處的玄越,她欣喜的笑了出來。
「大師兄!」她跑了過去。
「道陵師妹!」玄明見著師妹跑過去,連忙跟過去,當望見玄越的身影,他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欣喜。
「大師兄你沒事!」他奔跑過去,「大師兄!」
玄越面對面前兩個眼睛發亮的師弟師妹,他面上冷淡,甚至一絲笑也沒有。
「嗯,」他點了點頭。
「昨夜裡大師兄你去哪裡了,沒有著那妖怪的道吧?」道陵著急發問。
這一問,正戳在玄越心上,疼的他快要流血,「昨日一事,是我的疏忽,連累了你們,我會向師尊請罪受罰。」
「大師兄,你在說什麼啊。」道陵聽到玄越這麼說不高興的微微嘟起嘴,「明明就是那老妖怪偷襲!太無恥下流了!」
「沒錯,大師兄。」聽到師妹如此說,玄明也在一旁應道,「此事本就和大師兄你並無多少關係,而且我和道陵也無事。」
「行了,」玄越心中越發煩躁,他一甩袖,留下這麼一句,寬袖一揮召出佩劍,御劍就向玉虛峰而去。
「大師兄,等等我啊!」道陵看著玄越踩在劍上化為天際的一點光亮著急道。
「道陵師妹!」見著道陵御劍跟隨玄越而去,玄明在後嘆了口氣,「這師妹……」
雖然昨日三人皆被那老妖下了禁制,但是今早都已經恢復,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快尋得師兄所在。
三道光亮向玉虛峰駛去。
「大師兄,玄明師兄,道陵師姐。」新入門的弟子望見這三人連忙行禮。
此時正趕著上早課的弟子們出來,大師兄,玄明師兄,道陵師姐等聲音此起彼伏。
到了太清宮前,玄越讓守在殿前的道童進內稟告。
很快道童出來,說是掌門紫光道人讓玄越入內。
紫光道人是玉虛派第二十四代掌門,他鬚髮皆白,手持一柄拂塵,坐在蒲團上。
「玄越,你回來了。」他望著自己的大弟子道。
「弟子犯下大錯,懇求師尊懲罰!」玄越突然噗通跪倒磕首說道。
「哦?」紫光真人望著得意弟子跪伏在地有些意外,「是何事?」
玄越閉上雙眼,輕輕深吸了一口氣,將在這一次下山歷練遇見妖傷人,從而滅妖,不小心著了妖怪的道的事情說出來,當然其中他將一些事情抹了去,只是說了些自己昏迷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才清醒過來。
「妖物傷人,你殺妖有何不對?」紫光真人揮了一下拂塵,「你和玄明道陵無事便好,莫要太過自責。」
紫光真人看著面前的弟子說道。
道陵在太清宮外等了一會,也沒見著玄越出來。
「師妹你先回去休息一會,找了大師兄一宿,想必也累了。」玄明見著身旁的小師妹頭和雞啄米一樣的向下一下一下俯衝,出口說道。
「嗯。那我先去了。」道陵原先還是想等玄越出來,但是睏倦一陣接著一陣讓她覺得十分苦惱。
玄明目送道陵遠去後,轉過視線。沒有師尊的意思,他們這些弟子是不能隨意進入太清宮的。
終於他等到了玄越從太清宮中出來。
「大師兄!」他迎上去。
「玄明,」出了太清宮,玄越望見師弟,面上依舊是平日平靜無波的神情,「怎麼還不去歇息?」
「待會和幾個師弟越好了,指導他們劍術。」玄明說道。
「嗯,我先回去。」玄越說道。
「恭送大師兄。」玄明微微垂下頭。
玄明在玄越身後慢慢抬起頭來,他有些不解的蹙眉,自從這一次下山回來,大師兄好像和過去有點不一樣了?
他搖搖頭,逕自向劍坪走去。
回到居處的玄越狠狠沐浴了一遍,他換過嶄新的衣裳,長發還滴著水珠,他披散著長發,手中掐了一個靜心的法決閉上了雙眼。
他要平靜下心境,修道最重要的便是心境平和,若是心中波瀾起伏於修為半點益處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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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欣在榻上睡的很安穩,等到睡飽了才從柔軟的軟榻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撈過放在一旁的衣物。
那一晚簡直就是啼笑皆非。她回想起來就好笑,那位老妖怪擄來的道長不愧是修道之人,在崑崙山上吸取了天地靈氣,旒秀無比。不過那種事情上,天地靈氣也幫不了什麼幫。
她運起真氣發現果然要比往日都要好了許多,至少手腳不再是冷冰冰的,有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