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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帶問起昨天電話是什麼事, 得到的答案和許葉說的一般無而, 是忽然有雜誌編輯約稿,所以這幾天工作量很大。因此紀光暫時壓下了心裡的好奇, 可是還是有點擔心許葉,又在想許葉是不是在路上快到家了。
可是許老師後來又給她發了簡訊, 說要晚點回來, 叫她不要等,可是紀光在這種事上可從來不聽她的。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 落葉在風裡轉了好幾個圈,早上的時候陽光正好,可誰知道這天氣變化無常的很, 許老師應該沒帶上傘出門吧。
紀光拿上傘,關門出去, 嘴上帶著點笑, 可別想拋下我,以前那麼晚等你下班都等過, 也不差這一次了。
只是,她到了舒大,先是去了許葉辦公室,敲門沒人應, 再去實驗室,冷墨一臉茫然,說她不在啊,她傍晚就走了。
可是紀光去停車場看,發現許葉今天有開車過來,車子還停在那裡,只是她不知道她人此刻在哪。
於是她打著個傘在學校里晃蕩,今天早上她稍微起晚了點,可是許老師好像有點急事出門,今天到現在她還沒有見到她呢,要是今晚她在實驗室通宵,那自己豈不是一天都見不到她?
這樣想著紀光心裡更堅定了,即使她穿著個線衫,在秋風秋雨里有點瑟瑟發抖,可還是撐著傘滿學校里的找,圖書館也去了,操場去了,教室也去了,就是不見人。中間她還碰上了秦朗,很熱情的說要給她撐傘,被她拒絕了。
只是她在天色漸黑的時候,才終於在學校的西餐廳外面,看見了許葉。
她對面坐著個女人,是韓珂。
許葉等韓珂下課,到她辦公室說,聊一聊。韓珂答應的爽快,只是辦公室里既不適合故人敘舊,也不適合談其他私事,就約了學校的西餐廳見。
然而這一場見面註定尷尬,許葉並不是火爆脾氣,所以並沒有剛來就質問,只是淡淡說幾句,你為什麼也要來舒大。
韓珂看著許葉,才發現許葉根本不看她,這麼多年了……可是做錯的事情,即使再後悔,也不能再重來。可是她不會想再犯曾經犯過的錯,她也曾經真心覺得自己行事有愧,所以一心想要彌補。
只是,許葉似乎並不給她機會。她從進來開始,就沒正眼看過她。
許葉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今年的天氣真冷啊,這才秋天,就這麼冷了,想快點回去,想握住小光溫暖的手,想聽見她喚自己的聲音。
韓珂看她有點出神,時間久了有些話也再也委婉不起來,她開門見山的說: 「許葉,你這次被舉報和論壇里被掛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許葉沒有抬頭,手握的更緊一些,淡淡的哦了一聲。
韓珂卻有點惱怒:「你什麼意思,我都說了不是我了,你今天去找我,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做的嗎!」
許葉終於抬起頭,臉上笑容很溫和:「不,你說錯了。我不想猜測是不是你,因為我會好好查清楚這件事,誰造謠誣陷我,我都會用法律手段維護我的權利。至於你說不是你做的,我有信或者不信的自由,而且……」
她站了起來,好像早已厭倦了一樣,拿起來自己的手提包,繼續說:「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你最擅長,信了你我大概也是傻了。其實我今天只是想來告訴你,」她嘴角的笑容有些嘲諷意味:「我不會再為了這種事難過和失望,覺得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我不會再畏畏縮縮沉默不語。我不是以前那個內斂的女孩子了,如果你想看我驚慌不安,那麼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她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我的咖啡付過錢了。下次不見,省得相看兩厭。」
可是許葉才轉身,她臉上冷漠神色蕩然無存,她看見紀光撐著把傘,站在秋風秋雨里,背對著她們,在梧桐樹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不再理會坐在那裡的韓珂,匆匆推開玻璃門出去,只是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濃雲滾滾。
算了算了,淋點雨也沒什麼,許葉把包包背好,低頭看準積水淺一點的地方,一腳踏出去,做好被秋雨淋個透心涼的準備,頭頂上卻出現一片乾燥的傘面。
她抬頭一看,紀光給她撐著傘,因為在秋風秋雨里吹的久了,鼻尖都有點發紅。
她撐著傘的指尖也有點紅,許葉很想把她的指尖握住手心裡,給她暖一暖,但是想想最近那些破事,還是忍住了,這裡人不少,還是要讓小光乾乾淨淨的,遠離這些麻煩。
紀光眯眯眼看向西餐廳里看向這邊的韓珂,涼聲問她:「你和她一起吃的晚飯?我中間打電話你不接,是不是打擾您二位談情說愛了?」
許葉有點尷尬,紀光在她面前從來只有聽話挨訓的份,可今天這情境卻是徹底掉了個兒,她自然能聽出紀光語氣這麼不好。但許葉不接她的話頭,只問紀光:「你怎麼來了?」
紀光心裏面有點小委屈,你在這裡私會舊情人,給你打電話也不接,讓我擔心的要死,被我撞上還一臉坦然的問我怎麼來了。
她又看了看學校的西餐廳,昏黃色的燈光靜謐又曖昧,像是浮世中的孤島,兩人對坐時,親密地說著一下體己話,說此去經年是否無恙,說分別太久非常想念,她們的眼中應該只能看見彼此,看不到外面這世界,包括在雨夜裡站了好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