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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葉安慰她,開解她,可是有一天她們坐在湖邊講話,那個女生忽然哭著抱住她,許葉僵硬著身子拍了拍她的後背,可是最後照片都被拍下來了。
那麼年輕的姑娘,其實是一點也受不得世俗的言論攻擊的,更何況十多年前,人們對這種事情的接受程度更低,後來照片流傳出去,男生們都罵她說浪費自己感情,女生們幸災樂禍,再後來學院的輔導員都知道了,甚至還打了電話到她家……
後來她匆忙趕回家,母親去世,和父親的關係徹底破裂,她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放在心底,來到舒川這個陌生的城市,像是一場匆忙的逃亡。
凡人的身軀在時間的長河裡風化成為靜默的雕塑,再柔軟的內心也塑造出一層溫潤的外殼來,與世隔絕的,輕易不為人所知的。
可是她今天柔軟又真實,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心,傻裡傻氣的可愛又可憐。
紀光趴在床邊,手指戳一戳許葉因為醉酒而一片潮紅的臉頰,心裡她心疼的厲害,可還是抱著一點慶幸,如果沒有以往的事情,她要怎樣才能遇見她,在這茫茫人海之中,許老師這麼好的人,是多麼稀少而珍貴。
後來她吻了吻許葉的眼睛,看著她睡顏安穩又美好,看她的樣子,一時半會也不會醒過來了,又親了親她嘴角:「晚安,我的愛人,夢裡面有動人月光,還有我在等你。」
許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她還是有些難過,只是她聞了聞從廚房飄進房間的香味,那一點香味分外熨帖,提醒她,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在家裡為她忙碌。
可是她懶在床上不想起來,為什麼要活的那麼冷酷寂寥呢?就在此刻,窩在溫暖的被子裡裝睡,等著被人叫醒,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許葉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等到紀光進來,雖然她動作很輕,許葉還是聽見了。她假意閉了眼睛,等紀光叫,可誰知道紀光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半天也沒說話。
後來許葉自己忍不住了,睜開眼睛笑罵紀光為什麼干坐著不叫醒她。
紀光湊近她,貼著她耳邊,笑著說:「不敢叫醒你,怕你等會醒了酒勁還在,又要對我動手動腳。還不如讓你安安穩穩的睡,這樣我才安全些。」
這簡直是從天而降一口黑鍋啊!
許葉挑挑眉:「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對你動手動腳過,不都是你,一直都是找各種機會揩油,總想著吃干摸淨……」
這話一出來,許葉自己都紅了臉,她這麼純潔無害的人,就是前幾天惡補某些小說,不知不覺間就學會了這些句子,說出來真是太羞恥了……
紀光坐上床邊,看著她侷促模樣,可是不打算放過她。
許葉忽然擁著被子坐起來,義正言辭的說:「對,就是這樣的,我是被你帶壞的,要不是你天天膩著我,覬覦我已久,我怎麼會那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紀光有意逗逗她,讓她無暇再想昨天的傷心事,湊到她跟前去,臉頰幾乎要貼著許葉臉頰,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昨天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許葉一怔,昨天,昨天她不就喝了幾杯酒嗎,然後有點難過,大腦昏昏沉沉的,她只記得紀光把她抱住,扶著她走的艱難,後來呢,兩個人就回到了家。
可是不對啊,似乎少了點什麼,中間呢?從酒店就直接回家的嗎,好像還有些其他的事發生。
紀光鼻尖溫柔地蹭蹭許葉鼻尖,問她記不記得自己昨天說了什麼情話。
許葉揉了揉額頭,實在想不出來,就聽紀光問她:「你說我是星星啊,記得嗎?」
好像是有那麼一句?許葉又回想一會,才真的想起自己說的那麼一段話,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那的確是她的心裡話啊。
紀光溫柔說:「我的光芒都是你一個人的,這件事對,我承認,只是你後來在大街上抱著我索吻,是不是就有點太奔放啦?」
索吻!這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嗎,不說是不是真的,就算是,許葉也打算厚著臉皮不承認了。
她笑眯眯的對紀光說:「有這件事啊,我怎麼不記得,我才不信呢,換了是你還差不多。」
紀光沒想到一向溫柔持重的許葉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一天,只是她知道許葉臉皮薄,有的是辦法治她。
她長臂伸展,直接環過許葉肩頭,許葉正心虛的厲害,捉住個機會就要反擊,拍了拍紀光的手,讓她挪開她的鹹豬手。
紀光笑的純潔無害:「別急啊,我就是想還原一下當時情景,慢慢來,別急。」
於是她手往下落,從上衣角那裡鑽進去,撫摸一下,又向上移動。
許葉按著她的手不放:「你看看你,又動手動腳了吧?」
紀光不理她,手指再動動,直接解了她扣子,然後看著許葉目瞪口呆,幾乎快要惱羞成怒。
紀光忙無辜的說:「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我們現在在家裡你都這個樣子,你不知道那天在大街上我是什麼心情啊,幾乎羞憤欲絕啊!」
紀光當然沒有她所說的那麼羞憤欲絕,她只是更急切地想要……撲倒她。可是她就愛看許葉剛才義正言辭的說她動手動腳,現在臉上一會因為努力回想昨天的事哭著個臉,過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想起來又震驚萬分。
可是紀光一副壞心腸,打定了主意要讓許葉知道,不僅她覬覦著她,她自己也覬覦著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