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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時間尚早,只是秦惜柔他們的事昨晚也沒有忙完,黑燈瞎火的都不方便,可是有些年輕女孩子急著回家,所以早早就開始在登記一些基本情況,好安排車送她們出去。
許葉迎著秋日的陽光走,早晨的陽光淡淡的,不刺眼,這山村裡的桂花開了,漫山遍野一片金黃,細小潔淨的花朵,香氣十分濃郁清雅,讓人忍不住深吸數口,好聞的味道在鼻腔內徘徊不去,沁人心脾。
許葉沿著村邊那條路走,路的盡頭有一個小小湖泊,終於在路的盡頭看見紀光。
山間早上還有幾分寒意,她隨意的披著一件外套,靜靜站在湖泊旁,陽光照到湖面上熠熠閃著光亮,她的影子也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在經歷一場驚人之旅之後仍然散發著寧定的,亭亭玉立的美。
許葉走近一些,腳下踩著草葉,發出一點兒聲響,紀光聽見聲音,在晨曦深處對她回眸對她笑,眸子如琉璃般閃亮純粹:「你來啦。」
許葉心裏面很有些觸動,可面上卻僅僅淡淡嗯一身,站到紀光身邊,給她緊了緊隨意披著的外套,和她一起注視著平靜澄澈的湖面。
這一刻,這裡真的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她們長久的與湖面對望,天際的雲彩因著日出而顏色漸變,朝霞正艷,彤雲之上有淡淡光圈,從內到外呈紫紅、粉紅、金黃、乳白。不多久光芒撕碎彤雲,雲彩深處透出清亮亮的陽光來,溫暖而明亮。
她們沒有說話,轉身在鄉間小路上走了很遠,只有晨風偶爾從耳邊刮過,這般寂靜深處,生出了幾分安好意味。
等走回村里,秦惜柔看見她們,走過來對許葉說:「你朋友送了書過來,只是她到了縣城似乎有點急事,接了電話就走了,讓我和你說一聲。」
許葉點點頭,過去看冷墨讓人送進來的書。
秦惜柔一直沒有時間和紀光說話,此時還不算忙,她終於得了閒和紀光說幾句話,帶著幾分關切問她:「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紀光搖搖頭:「以前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不差這一點的。」
秦惜柔想起以前才去武館時自己一身的青青紫紫,讓裴遠心疼的急紅了眼,想去砸了武館的招牌問那老太太這是收徒弟還是要找人型麻袋?!
她笑著問:「你走的時候,老太太身子骨還康健吧?」
紀光想起那個看起來枯瘦實則精幹的老太太,也笑著說:「挺好的,以後有時間一起回去看看她吧。雖然說她看起來對我們凶,可她是古一輩的人,很重規矩,其實是把我們當徒弟看的。」
秦惜柔點點頭,又想起來什麼,問她:「要跟我們一起去西南嗎?皮皮之前電話里還和我說你做飯好吃。」
紀光擺擺手:「不了,眼看著到學生開學的時候了,許老師得回去上課,我也要回去安心工作了。」
秦惜柔點點頭:「聽說你們在舒川,以後有機會再見吧。我們還要在這待幾天,給你們安排了車,中午和其他幾個女孩子一起出去吧。」
紀光把許葉叫過來,和許葉說了等會就走,許葉想起什麼,卻有些猶豫,可還是開口問了:「梅措在哪?她以後跟誰過?」
紀光心裡一陣暴擊,這是什麼情況,她先前有時把事情往壞了想,想著當年要是隨便換了個小姑娘遇見她,許老師是不是對她也會和對自己一樣好,把她回來家……
眼下梅措父親索朗十有八九是那團隊裡的一員,以後怕是少不了進去待上幾年,聽梅措先前說自己母親早已經傻了,這是再沒有人帶了嗎?難道許老師要把她帶在身邊?
她心裏面狂風暴雨不歇,可是許葉一時間心思不在這上面,倒是也沒想這麼多,後來秦惜柔叫人帶許葉和紀光過去,在一間不小的平房外面看見了赤著腳坐在木凳上的梅措。
她住的房子在這破敗村莊裡其實已經算很好的了,是自家建的平房,好幾間在一起,朝向也好,冬天裡應該陽光充足,很溫暖。
可是梅措的眼神並不溫暖,反而是冰涼的,混合著幾分恨意、憤怒和無助。許葉卻並沒有太驚訝,好像是已經意料到了。
她讓紀光停在十米之外的地方,自己走過去,在一旁坐下。紀光想跟著過去,可是又有點慪氣的想,有什麼大不了啊,說什麼話都不能讓人聽見,難道是要對她說,小可愛,跟我回家!
眼不見心不煩,紀光轉過頭不看她,可還是忍不住拿眼角的餘光去掃,就看見許葉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梅措臉上的憤怒和不解淡了,化作對她的深深依戀來,甚至扯了扯她的衣角!
紀光急的要跳腳,這是我的專屬動作,我的衣角,這是我的許老師,我的!我的!
可是她不敢走過去,只能在一旁乾巴巴的眼紅,心裏面火急火燎的,面上卻一點也不敢顯現出來。
後來又逼自己轉過身去不看,直到許葉走過來拍了拍她,紀光才有些受驚般的轉過身,先低頭看了看,幸好她手上沒牽著個人,幸好,幸好。
她心裏面有點委屈,許老師她怎麼就這麼招小姑娘喜歡啊,而且她對每個人說話都那麼溫柔做什麼,對別人總是笑做什麼,她不知道她是多麼容易讓人心生喜歡而想接近的人嘛,怎麼就不知道克制一下和別人保持著距離呢!
她有點生悶氣,可是又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只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兩人回到住了一晚的地方收了收東西,然後和秦惜柔道別,上了已經安排好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