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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籬被顛得難受,一聽到「玄覽」這個名字,她立即精神起來,扭動身體往上爬。
「我在,進來罷。」屋內傳來一道溫和的女聲,與司命神的聲音相差不大。
「玄覽仙長,我找到你的靈寵了。」進了竹屋,將蕪邊說邊去掏竹簍,小心翼翼地抱出兩隻幼崽,「你瞧瞧,是不是她們?」
雲籬緊緊趴在單冬凌身上,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站在將蕪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衣古服,烏髮緋色眸,戴著和司命神同款的圓框眼鏡。
——卻並不是司命神,而是司命神的神使,她的烏髮也並非齊肩短髮,而是如瀑布一樣披散下來的長髮。
接過雲籬師徒,玄覽笑著送走將蕪,關進房門,帶著她們走到一間茶室里。
「環境有限制,在下沒法為二位泡咖啡了,只好以粗茶代替,望二位勿怪。」玄覽說罷,轉身去取茶具,「二位可以化人了。」
「師父,這位大人就是我的第一任飼主,司命神使玄覽。」玄覽泡茶時,雲籬為單冬凌介紹道。
單冬凌化出人形,接過玄覽遞來的茶水,只是低頭輕嗅,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曉得是上好的茶,對玄覽的好感又增添數分。
「您是收養了我和姐姐們的玄覽大人……吧?」雲籬捧著茶杯,不確定地問,生怕玄覽也和她不在同一個世界線。
玄覽淡淡一笑,走到她身旁,揉了揉貓耳:「小籬在書中世界玩得如何?可有想家?」
「當然想家!」雲籬一喜,脫口道,而後軟著聲音假哭起來,「我剛把火鍋底料買回來,還沒吃上一口就穿越了!要是想讓我歷劫什麼的,好歹提前告訴我一聲啊!」
「乖,小籬乖。」玄覽柔聲安撫,「等回了現代,在下定會請你和你的未婚妻吃日料。」
「不不不,這種flag一樣的話還是別說了!」雲籬一縮脖子,喝了口茶,餘光瞥見單冬凌的神情有點僵,好像突然被嚇倒一樣,忍不住問,「師父,您怎麼啦?」
「……我是雲籬的……未婚妻?」單冬凌這才回過神,卻是顫著聲音自言自語。
「正是。」玄覽點頭,「你們不是做過成年妖該做的事,也定過道侶契了麼?」
單冬凌好像還是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怔怔地向她道了聲謝。
「不必言謝,這是你們一起定下的羈絆,與在下並無關係。」玄覽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給二人倒完茶,她在桌對面坐下,喚出一隻小瓶子,道:「將蕪大人的全部記憶,都在這瓶中封印著,待離開成功後,在下便會將它們歸還。在下的身份是雲遊四方的仙長,按照已有的歷史,離開這座村莊時,在下會帶走將蕪大人,並將修煉心法及劍術傾囊相授。」
玄覽頓了頓,「但如今的任務,是要阻止將蕪大人踏上修煉之路,故離開之時,便是再一次穿越之時。將你們變作幼崽模樣,也是為了防止內息有不必要的損耗。」
「玄貊穿越時,用的是什麼內息?」單冬凌忽問。
「魔氣為主,精神力為輔。」玄覽答,「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是以輪迴天池為媒介,故小籬沒有消耗太多內息。但這個世界並沒有輪迴天池的存在,想要進行穿越,只能依靠玄貊及其內息。」
「我不知道剛才是怎麼穿越的,明明只是用爪子隨便撓了一下……」雲籬為難道,「玄覽大人,您會教我穿越嗎?」
「自然會。」玄覽點頭,「但不是現在。你們師徒如今要做的,只是保存體力和內息。在下會拜託將蕪大人照顧二位,還請二位委屈一下,先做一段時間的幼崽。」
聽完任務,雲籬二人喝完茶,又變回了幼崽,而玄覽則離開竹屋,不一會兒將蕪就跟著她走進來,雙手捧著一個鋪滿羽絨的稻草小窩。
「它們好乖,妖族的幼崽都是這樣乖嗎?」把兩隻小糰子捉進小窩,將蕪好奇地問玄覽。
「未必。」玄覽笑著搖頭,「自幼便嗜血嗜殺的妖族不在少數。」
將蕪好像想起了不太好的往事,頓時打了個哆嗦,告辭之後,抱著小窩快步離開。
單冬凌一路上始終盯著將蕪看。等將蕪把小窩放到自己的竹屋裡,轉而去給她們弄食物時,雲籬突然發現單冬凌的臉上掛著兩行淚,忙給她舐掉。
「師父不要難過。」雲籬大概猜得到自家師父的想法,安慰道,「將蕪前輩雖然忘了一切,但她可以因此活下來。只要前輩能成功穿越,司命神大人總會讓她慢慢記起來的。」
單冬凌「嗚」地低鳴一聲,悲傷又不願說出口的模樣,看得雲籬心疼,一個勁地蹭她。
她清楚,對於大白狼而言,將蕪的消失或失憶,就相當於一個長輩突然過世了,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將蕪很快回來,托著一碗水煮的魚肉片。她在小窩邊坐下,看了一下兩隻幼崽的體型,捏起魚肉片先餵給雲籬,再餵給單冬凌。
按雲籬她們的修為,其實都可以不用進食了,但想到不吃東西可能會讓將蕪擔心,師徒二人還是乖乖吃完整碗肉,蹭蹭將蕪的胳膊,聽她發出歡快的笑聲。
「我從未見將蕪前輩這般高興過。」目送將蕪離開,單冬凌輕聲道。
「孩童時期都是這樣啦,畢竟這個時候大家都是無憂無慮的……」雲籬話音未落,猛然想起大白狼之前給自己講過的悲慘幼年故事,忙把之後的話又咽回去,改為用肉墊輕輕踩單冬凌,「將蕪前輩高興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