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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籬微微皺眉。
聽她認真又嚴肅的語氣,好像剛被司命神用咖啡坑過一樣。
扶瑤站在一旁,擔心地問雲籬:「有沒有受傷?」
她原本是對「神」沒有任何概念,自從認識了齊裊,才開始意識到「神」的可怕之處。
讓兩個人憑空消失,過一會兒又憑空出現,這對扶瑤而言,已經是一件可怕的事了。
雲籬從齊裊懷裡掙出來,朝她笑道:「沒事兒,司命神她人挺好的。」
扶瑤鬆了口氣,反倒是齊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雲籬:「小雲籬,你是不是被司命神下降頭了?居然有人真情實感夸這個愉悅犯人挺好,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雲籬搖搖頭,抱著單冬凌去收錨,準備開船。
她們從玄覽大殿回來後,齊裊並沒有多作詢問,一上船就和扶瑤一起挑揀草藥,洗淨之後,開始按照不同的方法處理藥材。
看著齊裊糟蹋靈草的粗魯動作,扶瑤心疼極了,忍不住把靈草搶過來,手指沾水,小心翼翼地一片葉子一片葉子擦過去。
「齊去洗毒草。」
「毒草往水裡浸一下就好了,沒有技術含量。」齊裊嘴上雖這麼說,還是把魔爪從靈草上移開了。
有的靈草光看外表看不出年份,扶瑤直接撕下一片放到嘴裡嚼。她在野外生活的時間太過漫長,吃過靈藥也中過劇毒,身體都快成試藥器了。
齊裊卻直接奪走靈草,遞給扶瑤一杯水讓她漱口,嚴肅道:「以後不許這樣嘗草藥!」
「為什麼?」扶瑤含著水問。
「萬一身體耐藥,以後你要是再受傷或者生病,普通的藥可就沒法醫治你了!」齊裊說完,讓她把漱口水吐掉。
「齊又不是醫修……」扶瑤嘀嘀咕咕。
齊裊輕哼一聲:「不是醫修又怎樣?司醫神是我的好朋友,跟她待久了,我也算半個醫神了。」
「……」扶瑤覺得這話不是很有道理,又說不過她,索性閉嘴。
她們將草藥收拾好,眼見著葒玉城也能看到了。扶瑤伸頭望了望,向齊裊要來靈力繩,在身上綁好,張開雙翼飛向空中,打算先去瞧瞧。
蓮船停靠的小島距離葒玉城並不遠,而且中途全是寬廣的水域,沒有彎彎繞繞的河道。雲籬開了會兒船,覺得可以不用管了,設定好前行方向,捋著狼查看起司命神留下的光團。
「抹去將蕪在此世的存在,保留其記憶,穿越到萬年前,帶著還未修煉的將蕪再穿越到靈氣完全消失的時代。只要將蕪不修煉,便無需渡雷劫,不渡雷劫便不會死亡,魔族的壽命本就可以是永生。」
看完拯救方法,雲籬激動不已,心想將蕪前輩可算不用消失了,再往下看,卻見一行小字:「代價:單冬凌的修為降至分神期,十年內不得返回此世。」
雲籬想了想,她穿越前生活的世界本就靈氣衰微,就連金丹期修士都很罕見,哪怕大白狼從八劫散魔降到分神期,也是十分厲害的人物了,倒覺得這個代價不算什麼。
反正她要帶大白狼回去,司命神的這個提醒,正好給了她帶大白狼走的理由。
仔仔細細看完附在後面的咒語和術式,雲籬正要讓靈識退出光團,忽然發現字裡行間似乎有水印狀的文字,顏色特別特別淡。
她從頭開始看了一會兒,驚得差點喊出聲。
「水印」里的文字用的是日記體,斷斷續續,並且很多地方模糊不清,像打上馬賽克一樣。
「今天是上任司命神的第三十三萬四千兩百五十一天,接引台來了新人,叫端玄,說話邪里邪氣,神叨叨像個中二病,人遠沒有名字正經,倒不如直接叫『玄兮』算了。」
「玄兮喜歡養貓,神界沒有貓,倒有從某個凡界回收的玄貊,長得像貓,但飼養神怕魔獸,我乾脆丟給玄兮養了,今天一大早就聽說她逗玄貊挨了咬……」
「我不許玄兮給玄貊起名字,神只能為神使賜名,更何況這些玄貊早晚要回歸凡界去,還是不要和神界牽扯關係才好。」
「……為什麼玄兮養的玄貊跑到我這兒了?……滿神殿飛毛真是煩人啊!」
「玄兮問我為什麼給籬落起名籬落,我不想告訴她是因為籬落老愛啃外面的籬笆……」
「今天是上任司命神的第三十三萬四千三百九十二天,籬落是什麼絕世小可愛,變成黑貓鑽進懷裡讓我吸!」
「其實籬落的妖身挺拉風,我喜歡,但其他神似乎並不這樣認為,甚至覺得我有暴力美學的審美傾向……隨便他們說,我全當沒聽見。」
看到這些話,雲籬感覺自己的認知又被刷新了。
如果這是將蕪的日記,那麼將蕪不但是神,還是上一任司命神,說著不能養玄貊卻又給玄貊起了名字,甚至在日記里使勁夸玄貊,怎麼都讓人覺得她是個可愛的神。
日記到這裡,便看不清字了。雲籬再努力辨認了很久,才在底下勉強看出一句不完整的話。
「世間萬物有靈,情與愛不必分性別,更不必分種族,也可跨越次元。但……並不能理解,警告我再提及便放逐凡界……我的提議被駁回……身為司命神卻無法逆天改命,可笑至極……」
字跡不但模糊不清,還十分潦草,想來是將蕪遭遇了什麼不太好的事。
雲籬心裡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