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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解決了幾乎要成為夜宵的晚飯,一行人回到小酒客棧,開始商量起之後的計劃。
「我知道你們要去做什麼,不過我沒法私自離開這個世界,只能在精神上鼓勵一下你們啦。」齊裊吃著葡萄乾,順口問扶瑤,「扶瑤瑤呢?」
「扶瑤也不去了,扶瑤想和齊一起。」扶瑤說完,又低下頭補充道,「對不起。」
「沒事,咱們是朋友,現在只是交流彼此的想法,用不著道歉的。」雲籬笑著推了一碟茶點給她,「有神大人陪著前輩,我們也好放心離開。」
「你們也不回來了?」扶瑤問。
「唔……這可說不好。」想起分離魂魄的代價,雲籬考慮片刻,才回答,「要是運氣好,回家之前我們還會回來看望你們一次。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等十年之後再見了。」
畢竟司命神備註的代價之一是,單冬凌十年之內不得返回此世。
扶瑤點點頭,用她剛才的語氣道:「沒事,十年不長,扶瑤等得起。」
「好個十年不長。」雲籬還沒開口,齊裊先笑道,「你呀,先別急著說這種大話,等待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沒準到時候我們都走了,你還要哭著思念我們。」
「扶瑤不會哭。」扶瑤拆她台。
「我不信。」齊裊輕哼一聲,轉向正在餵單冬凌的雲籬道,「小雲籬你要是見到司命神,記得多問問籬落的事兒。」
雲籬餵狼的動作一頓,詫異地看向齊裊,就連單冬凌也頂著糕餅碎屑抬起頭。
想了想,雲籬還是如實婉拒:「可我不想恢復前世的記憶。」
「不是讓你恢復記憶啦。」齊裊搖頭,「當然,我只是提議而已,至於想不想問,等你見過司命神再考慮就好。」
「司命神大人好像不太喜歡和我說話……」雲籬小聲道。
「她對誰都是那個調調,話也帶刺,死活改不過來,不是你的問題。」齊裊安撫道,「千萬別怕她,有什麼問題只管問,那傢伙是朵黑蓮花,死傲嬌一個,非要活成反派的架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聽得雲籬哭笑不得,順口應下,專心地給單冬凌繼續餵糕餅。
她們今晚離開內城之前,倒是終於見到了熟人千檸,並與千檸約定,次日一早要去內城給單冬凌取藥膏——掉毛的事還得解決一下。
等單冬凌治好禿毛,差不多也該解除幼化狀態了。
抱著單冬凌回到房間,雲籬抬腳就朝洗浴的池子走。
看到那汪清水,單冬凌幾乎是下意識開始掙扎。
「師父您別亂動啊!」雲籬忙把她摁在懷裡,「您的毛毛上沾了湯水,我只是稍微用水擦一下,不會用沐浴露……啊不,不會用潔身露的。」
「為師自己洗。」單冬凌表示拒絕。
雲籬無奈,只好給她脫下狼毛軟甲,把她放在池子邊,「那徒兒先去整理臥榻啦,池子深,您洗毛的時候小心點。」
她還是信得過大白狼的,毫無壓力地去鋪床。結果等回來一看,池邊濺了大灘的水,一隻渾身濕漉漉的禿毛奶狼正在水池裡來回狗刨式……
「還是讓徒兒給您洗吧?」從水裡撈起單冬凌,雲籬強忍笑意。
「嗯。」這回單冬凌不但沒有掙扎,還乾脆地應了。
其實按照雲籬的習慣,獸毛上沾了油膩的湯水,也是要用沐浴露的。
於是給單冬凌洗毛的時候,她順手又抹上了潔身露,只不過量沒有之前那麼多。
單冬凌生無可戀地偏過臉,眼裡只有漂在水面上的一片泡沫。
洗乾淨了泡沫,雲籬貼著乾燥的狼毛吸了一大口,邊往臥榻走,邊捋著狼笑問:「師父,我今天可不可以聽您說幼年期的故事呀?」
單冬凌狼耳一豎,沉默幾秒,才道:「可,但為師童年時並不招同族待見,未曾有過值得當睡前故事講的趣事。即便如此,雲籬也要聽?」
雲籬腳步一頓。
「您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聽了。」她歉意道。
單冬凌沒有接話,等雲籬抱著她躺好,她忽然自顧自說起來:「從前有一隻白狼幼崽,是白狼族中一位長老的私生女。」
雲籬:???
這是什麼開頭?
雖然這個故事的開頭一聽就狗血,雲籬還是認真聽起來。
「白狼幼崽沒有名字,就連族人喚她,亦是用『野崽子』之類的稱呼。」單冬凌繼續說下去,「記事之後,白狼幼崽想與同齡的幼崽撲鬧,卻不料每回不是挨幼崽雙親的罵,便是挨一頓打,狼毛時常禿。」
「那、那隻幼崽的雙親呢?」猜到這隻幼崽恐怕就是大白狼自己,雲籬忍不住問,「孩子被欺負,他們也不管嗎?」
「那隻幼崽的雙親,是一對妻妻。」單冬凌解釋道,「那位長老未曾想到被下了藥,曉得幼崽的生母是族中愛慕自己已久的一位普通族人,惱羞之下便離開了白狼族,加入其他妖族的軍隊。至於幼崽的生母,也因此被逐出白狼族,下落不明。」
她頓了頓,「白狼幼崽五歲那年,她的雙親死於戰亂。新上任的族長收養了她,為她賜名『冬凌』,希望她可以如冬凌草一般,無論在何處,皆可平安長大。」
哪怕只是概括式的講故事,雲籬也聽不下去了,揉了揉狼腦袋,把單冬凌緊緊圈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