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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倘若無法讓妖身繼續成長,為師再另外想辦法。」
雲籬啊嗚一口咬住她的手,飛快地吃起魔氣,吧砸吧砸吃完,單冬凌馬上又釋放出新的魔氣。
直到雲籬感覺丹田被魔氣撐飽,單冬凌才拿出手,隨意用帕子拭去涎水。
「其實我之前就在想,司命神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們的決定了?」雲籬邊煉化魔氣,邊通過青鬼蓮台問單冬凌。
「司命神是否知悉,都無所謂。」單冬凌卻道,「我們無法揣測神的想法,多想無益,徒添煩惱。」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雲籬難受得按著肚子翻滾起來,眯起眼睛發出不舒服的低吼。
單冬凌皺起眉,伸手為她揉起肚子,只揉了沒幾下,雲籬就吐出一大團黑球,有氣無力道:「師父,我應該真的被神制約了,連魔氣也吃不了……」
她吐出的黑球正是單冬凌餵給她的魔氣,在她體內凝成完整一團了。
魔氣團沒有沾染半點污穢,單冬凌直接上手去探,發現一絲也沒有少,也就是說雲籬已經無法攝入她餵的魔氣了。
哪怕魔氣和食物並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消化,雲籬吐完還是難受了很久,變回黑貓臥在單冬凌懷裡,哼哼唧唧要她揉毛。
單冬凌撫了撫她的毛,心疼不已。
「吃不了魔氣,我就沒法長大了……」雲籬嘆了口氣,虛弱道,「只有成年玄貊才可以破開時空……要是不能破開時空,我……我還能回家嗎?」
單冬凌沉默不語。她想了想,喚出雪華劍,凝視封在劍中的玄貊骨。
那是籬落贈給將蕪的一根肋骨。
「能。」單冬凌忽道,「破開時空需要什麼咒?我們現在就試試。」
「唔……我想想啊……」雲籬也看到了玄貊骨,眼睛一亮,努力回憶飼主教過的咒語和法陣,片刻後記錄在空白靈箋上,遞給單冬凌,「不過我還沒試過這些咒,飼主一直不讓我試。」
她怎麼把雪華劍給忘了!這可是她穿越過來沒多久就發現的外掛啊!
單冬凌接過靈箋,仔仔細細看罷,把雲籬放到一旁,念誦起咒語,向雪華劍一指,雪華劍立刻豎起來,飄懸到她身前。
念完咒,單冬凌將食指在雪華劍上一按,用血畫起法陣。
雲籬緊張地看著她畫陣,隨著法陣慢慢成型,雪華劍的劍身開始吸收單冬凌的血液,一點點變為緋色,內中的玄貊骨也散發出漆黑的詭異光芒,一道細長的黑線以玄貊骨為中心,分別向上下兩端延長,看得她心跳越來越快。
如果她沒記錯,這就是時空通道即將打開的前兆。
正當雲籬期待時,單冬凌忽然感到一股拉扯之力襲來。
她下意識抵抗,卻發現所有的抵抗都被這股力道瞬間化解,愕然看時,發現細長的黑線不再延長,而是主動撕開一道黑漆漆的大口子,變化為一個黑窟窿。
單冬凌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朝雪華劍前的「黑洞」飄去。
雲籬只是眨了個眼睛,面前的白狼妖突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一條大尾巴在「黑洞」外一晃,晃完就消失了,驚得她四肢發冷,立即朝「黑洞」撲去。
然而還沒等她撲到洞內,便被洞裡飛出的一團白影撞得從半空墜下去。
「嗚嗷……」
雲籬摔得眼前冒星,剛在地上站穩,就聽到一聲軟綿綿的獸吟。
這個叫聲聽來耳熟,雲籬朝地上一看,但見單冬凌被「黑洞」吸進去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多了一隻白糰子。
雲籬看著白糰子發了會兒呆,直到看到白糰子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禿毛,她才敢和白糰子相認。
「師父您怎麼幼化了?!」她趕緊抱起白糰子,心裡想的,卻是為什麼幼年期的大白狼不是灰撲撲的。
「嗷嗚。」白糰子朝她叫了一聲,大尾巴在她膝上掃了掃。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雲籬為難道,「對了,您現在能化人嗎?」
白糰子閉上狼嘴,安靜地看著她,什麼也沒做。
師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雲籬嗷的一聲嚎出來:「完了!師父不但幼化還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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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齊裊房中。
「哎呀!這是誰教你的咒語和法陣啊!」看過雲籬給的靈箋,齊裊哭笑不得,「用這些只能布置出返老還童體驗陣,也就是讓布置陣法的人進入時空裂縫,變回幼年的模樣。」
把靈箋還給雲籬,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齊裊安慰道:「幸好這只是暫時的,大概就維持五到七天而已,你師父現在也沒有失憶,我這就讓她開口說話。不過她的妖身太年幼了,化人是做不到的。」
她給單冬凌施法時,扶瑤坐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單冬凌的妖身,自言自語道:「怎麼掉毛了?明明還沒到狼族的換毛期……」
雲籬想到自己那晚教大白狼如何吸貓,卻把大白狼蹭禿的舉動,只能假裝沒有聽到這些話。
能說人語之後,單冬凌的第一句話是:「為師沒有失憶。」
她的聲音奶乖奶乖的,又乖又軟,聽得雲籬打了個激靈,揉著她的腦袋,點頭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已經安心了。」
感到她一遍遍地揉自己的毛,試圖把掉毛嚴重的地方遮上,單冬凌往她手上輕輕啃了兩口,安慰她:「遮不住的,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