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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心愿?」單冬凌下意識問。
「我有個……很要好的魔修朋友去世了。」女妖為難地笑了笑,「魔族死後沒法轉世,死了就是徹底消失。我不希望她死,就想法子將她的一縷劍意保存了下來,打算找個和她氣息相近的修士託付,讓她用這種方式繼續活下去。」
女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她的劍意,在這個時代找到了你,所以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繼承這縷劍意?」
「……」
女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單冬凌不知不覺轉醒,睜開眼,握住視線中的一撮玄貊毛,慢慢攥緊,又將手埋入毛中。
「將蕪只剩下一縷意識,你再也記不起她……有意義麼?」她喃喃,撫著微微作痛的心口,閉上眼。
「……有……」
良久,識海當中,隱約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回應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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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雲籬被熱醒了。
她習慣地抬爪要掀被子,一抓,感覺抓住了一團毛絨絨,愕然睜眼。
她的爪子正搭著一條狼尾巴,而在她的肚子上,赫然趴著一匹大白狼!
雲籬懵了。她從大白狼底下爬出去,化了人坐在旁邊仔細想了想,昨晚枕著她肚子睡的白狼師父,應該還是人形。
妖族睡覺的時候是人形,趴著趴著現出了妖身,如果不是這隻妖自願,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內息紊亂,無法控制人身。
雲籬頓時嚴肅起來。她跳下臥榻,走到窗邊,見外頭天光大亮,街上已人來人往,覺得南綾和褚懷霜應該都醒了,可以去求助,趕緊跑到門邊。
「……雲籬?」
雲籬剛把手放到門上,忽然聽見單冬凌迷迷糊糊喚道。
「哎!我在!」雲籬只好先折回,在臥榻邊站定,俯身揉了揉大白狼的臉,「師父有什麼吩咐?」
「莫要獨自出門。」單冬凌閉著眼道,順勢朝她伸出狼爪,按住了她的胳膊。
「……好吧。」雲籬掙不開她的爪子,只好坐下,盯著她雪白的妖身看了會兒,忍不住把雙手放到她腹部,有節奏地輕輕按壓起來。
這是她和貓咖里的小傢伙們學的,網上說,貓做出這樣子的動作,是在想念母親,但云籬記得自己睜眼之後身邊只有姐姐們,幾隻小玄貊擠在一起,沒有母乳可以喝,只能貪婪地吞吸著環境裡的魔氣。
她效仿那些貓貓,只是覺得這樣子可以讓自己放鬆。
大白狼的毛既軟又乾淨,雲籬按得正舒服,手底下的大白狼突然變回了人形,捉住她按壓自己的雙手,好奇問道:「雲籬在『吃豆腐』嗎?」
雲籬:……
她看了眼雙手放著的部位,嚯,還真是兩塊軟豆腐。
見單冬凌沒有鬆手,雲籬莫名覺得她好像在期待什麼,於是像剛才那樣又按了幾次。
這和按在狼毛上的感覺完全不同,軟綿綿的。但持續了沒幾下,雲籬先紅了臉,趕緊把手縮回來。
簡直太奇怪了!她怎麼能對單純的白狼師父做這種事!
用寬袖半遮住臉上緋紅,雲籬關切地問:「師父昨晚歇得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呀?」
她就怕白狼師父變回妖身,又是因為內息失控。
「沒有。」單冬凌搖頭,從容對上她含笑的眼睛。
雲籬狐疑地打量她幾眼,卻看不出異樣,只好放棄追問,將目光投向窗外。
「雲籬還想在城裡逛嗎?」單冬凌湊到她身邊,與她一起往外看,「倘若雲籬想,為師便陪你。」
雲籬眼睛看著外面,心思全在昨晚思考的那件事上。
她自然沒法去茫茫的時空,找尋一隻消失百年的玄貊,但神可以。
只要能和白狼師父見到神,也許可以藉助神的力量,讓白狼師父能夠自如控制身體裡的魔氣,或者……乾脆將大魔劍意和白狼師父分離開來。
這事兒不解決,雲籬覺得和白狼師父去哪裡都不安全。正如白狼師父自己說的那樣,無法控制魔氣的她,只能成為第二場「滅世業火」。
「我不想。」念及此,雲籬堅定地搖搖頭,收回目光,一把抱住單冬凌的胳膊,「我要和師父先去見神,見了神,師父做事就不會再有顧忌了。」
單冬凌一怔,旋即撫了撫她的頭髮,「嗯。」
雲籬順勢貼著她的掌心蹭過去,眯起眼睛裝出一副享受的樣子,好讓她安心。哪知單冬凌忽然將手下移,一把攬她入懷,用下巴與她的耳朵相觸。
小徒兒總是與她不謀而合。
去樓下用過早飯,雲籬跟單冬凌一起去找褚懷霜。
白狼商隊在嘉武城中有個總據點,負責採購運往陰幽大陸進行販賣的貨物。不少大戶世家和白狼商隊的關係都不錯,偶爾煉製出品質上乘的丹藥或法器,也會委託白狼商隊帶到陰幽大陸的拍賣行去。
剛走進總據點的大門,雲籬耷拉下耳朵,裝出一副膽怯的模樣,一路藏在單冬凌身後,牽著她的手指,悄悄觀察周圍。
這會兒腳夫們正在搬運貨物,門口雖然滿是人,但腳夫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搬運進行得有條不紊。
二人再往裡走,只見披著蓮紋大氅的褚懷霜在與伏霜說話。
「懷霜師妹。」她們止住話時,單冬凌帶著雲籬走近,輕聲喚道。
「師姐早安。」褚懷霜朝她笑了笑,隨後將目光落在雲籬身上,「雲籬小友昨夜宿於樓中,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