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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障扶瑤的安全,下船前齊裊就和她商量過,在外人面前要委屈她當自己的靈寵——有主人的妖不易被歹人惦記,不管扶瑤答不答應,她是已經默認要好好保護這隻羽族了。
瀧謐也是一怔,聽隨後趕來的雲籬補充說明完,頓時皺緊眉。
「我並未聽說過閣中有鳥販子。」瀧謐搖頭道,「至於鼎爐獵人,我自己曾經便是,閣中的環境並不適合培養鼎爐,更何況此地是待客殿,殿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少閣主的監視。少閣主的手段足夠狠厲,沒有人會敢來造次。」
齊裊聽完更著急了。不等瀧謐再安慰,她又折回林中去。
瀧謐還有事要辦,只能先匆匆告辭。雲籬也要跟過去幫忙一起找,單冬凌卻拉住她,提醒道:「既然殿外的一切逃不過少閣主的監視,我們不如直接去拜見少閣主。」
「可是那人是少閣主啊,我們又不認得少閣主,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得著!」雲籬也提醒她,但還是跟著她一起走了。
單冬凌找了一位門徒,客客氣氣問道:「能否麻煩道友帶我們去見少閣主?」
誰知那門徒刷的一下就白了臉,躊躇片刻,搖搖頭快步走開。
「我一時竟分不出少閣主是惡人還是規矩重的人……」目睹門徒的離去,雲籬嘆了口氣,「看來這裡的門徒是不可能帶我們過去了,師父,要不然咱們自己找過去?」
單冬凌先是沉默一陣,而後牽著她直接往林中走,邊走邊道:「不必,我們陪神大人先找找罷。扶瑤前輩應該還在林中,只是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解開靈力線。」
「師父怎麼知道?!」雲籬訝然問,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是將蕪前輩說的嗎?」
她差點忘記白狼師父自帶了一個外掛,儘管這個外掛是不定期出沒。
「扶這種上古羽族十分倨傲,最不喜歡被束縛住。」單冬凌點頭,喚出雪華劍,抱著她踏在劍上,「船上和水域都不是扶瑤前輩的擅長地域,但山林不一樣。只要有機會,她便不會妥協。」
她迅速鋪開靈識,一點點覆蓋林子,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回憶和扶瑤相處的日子,雲籬憂心忡忡道:「既然這樣,要是扶瑤前輩因為這件事跑掉了,我們是要去追她回來,還是不管啊?」
「先追,回不回來看她自己。」單冬凌答完,控制雪華劍飛到林子上方,卻哪也探不到扶瑤的氣息。
夜幕很快降臨,因著雲籬餓了,師徒二人只能先返回待客殿,用過晚飯再去林中。
齊裊一直沒有回來,不過她的氣息始終留在林子裡,隔一會兒換一個地方。
待月亮升到頭頂,雲籬已經打起了哈欠,變回妖身趴在單冬凌懷裡,正想休息片刻,耳中忽傳入一聲熟悉的嘯叫。
「是扶瑤前輩!」她立即清醒過來,用爪子拍單冬凌時,單冬凌已御劍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雪華劍迅速往林中飛,迎面拂來的風越來越涼。
雲籬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畏懼地縮在單冬凌懷裡,緊緊貼著她的衣服。
「會不會是扶瑤前輩誤入什麼鬼窟了?」她小聲嘀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只是單純到了山林深處,夜裡的山風冷。」單冬凌撫了撫她的毛,打消她的恐懼。
又飛了一段路,單冬凌忽然道:「跟丟了。」
「跟丟了?!」雲籬愕然。
「神大人的氣息也消失了。」單冬凌止住劍,落回地上站好,「這片林子有古怪,應是布置了幻陣。」
雲籬唔了一聲,點頭贊同:「這倒是有可能,我那個時代的屏仙閣里,據說就是到處布滿幻陣和機關。」
追是不能再追了,回去的路也太遠,單冬凌很快找了個山洞,稍作收拾,便整理出了歇息的空間。
她熟練的動作看得雲籬有點心疼,想到大白狼在境外妖域的住處也是一個山洞,忍不住問:「師父,您是不是習慣了住在野外呀?」
單冬凌輕輕嗯了一聲,把她抱進小窩裡,變成白狼伏在小窩旁,蹭了蹭她。
「睡罷,明早再去找她們。」
兩個隊友先後失蹤,雲籬哪還有睡覺的心思。見大白狼閉起眼,她趴過去戳臉,一聲聲喚著「師父」。
「雲籬怎麼了?」單冬凌不得不睜開眼。
「師父不是擅長幻術和結界嗎?能不能看出這裡有個什麼幻陣?」雲籬問,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發顫了,「說實話,我有點害怕自己也會突然消失……」
「為師也實話實說,在此之前,為師並沒有見過類似的幻陣。」單冬凌狼爪一撥,將她小小的妖身按進狼毛里,「莫怕,為師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消失。」
山中入夜涼,山洞內的溫度自然也不會高到哪裡去。單冬凌的妖身很暖,雲籬團成一團,緊緊挨著她,像是回到了安全又寧靜的境外妖域,心中的恐懼慢慢消退。
小徒兒就在眼皮底下,單冬凌幾次忍住了伸舌頭的念頭,匆匆安撫完受驚的小徒兒,馬上閉目調息。
「你實在太過含蓄。」將蕪的聲音在識海里響起,似是對她的舉動很失望。
「我和雲籬的相處時間本就短暫。」單冬凌答道,「倘若太過熱情,反而會讓她不知所措。」
「喜歡她,要儘早告訴她。」將蕪又道,「別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