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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凌空畫了一個咒,印在雲籬身上。雲籬只覺一大股魔氣湧入身體,待她回過神,已經變回了妖身。
並且,還是成年體態。
雲籬巨大的妖身占了大半個房間,鐮刀尾巴盤在單冬凌腳下,背部的鱗甲幾乎要劃破天花板。
「您、您這是……?!」發現自己沒法主動變回人身,雲籬驚異無比,呆呆地望著單冬凌。
走到魔獸的身旁,單冬凌順了順柔軟的毛,將臉埋了進去,只覺心中暖意涌動,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近百年,她因為內息不穩定,怕外溢的魔息傷著旁人,很少與境外妖域的妖族們接觸,期初又怕極了孤獨,便聽將蕪的建議,將妖耳和妖尾都放出來,晚上入眠時,甚至還會抱著自己的尾巴,像是這樣做,便能排解寂寞。
這世間不懼怕魔息的種族,實在是少之又少,單冬凌從前和將蕪閒談時,便羨慕將蕪曾有一位玄貊族的摯友。
後來,她從重生回來的師妹那兒得知了自己的未來道侶。
再後來,她身邊有了一隻會對她撒嬌裝傻,也喜歡看她撒嬌裝傻的玄貊。
「雲籬的妖身不嚇人,亦不可怕。」單冬凌柔聲道,「為師眼中的雲籬,很可愛。」
她的聲音悶在雲籬的毛毛里,緊貼著雲籬的身體響起,沿著肌膚與骨肉,傳入內中,聽得雲籬心痒痒,低下頭,不好意思地道:「您是除了飼主以外,第一個誇我的妖身可愛的。」
原來大白狼施法讓她現出妖身,是想誇她。
哪怕心裡想著「情人眼裡出西施」,雲籬仍覺得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酉時很快到來,除了雲籬四人,還有近百名門徒上了靈舟,有序地進入各自的房間。
雲籬到甲板上看風景,發現門徒們的穿戴整齊而統一,忍不住問瀧謐:「居然有這麼多人登船,千檸姐姐是要去做什麼事啊?」
「臨天之島內部已整頓得差不多了,附近的海域皆需要建造用來護島的上古陣法。」瀧謐解釋道,「如今的臨天之島,只剩下赤龍族一脈,人手遠遠不夠,便只能向附近的勢力借了。」
哪怕單冬凌於她和千檸有救命之恩,在瀧謐眼裡,雲籬仍是個異界來客,因而對於臨天之島的事,她並沒有透露太多。
雲籬只覺奇怪。臨天之島里有見司命神的接引台,按理說護島法陣應該是最不缺的,可她學的古修真界歷史,以及她穿越前看的書里,均沒有提到過臨天之島相關的事件,好像這片島嶼跟整個世界都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瀧謐陪她閒聊幾句,見千檸已經安置好了門徒,便向她們告辭,走過去和千檸交談。
二人湊得近極了,額頭幾乎要碰在一起,不過瀧謐長著一對龍角,怕碰著千檸,說話時始終在控制距離。
「我們是先去葒玉城,再到臨天之島是吧?」齊裊的聲音從雲籬身後響起,「忘貘族可是這片大陸的掌管者,也不知道他們的城池裡有什麼,會不會給外鄉人臉色看。」
「您聽說過忘貘族?」雲籬訝然回頭。
「不但聽說過,還見過不少。」齊裊笑道,「他們一族脾氣挺怪的,不曉得是不是當過一陣子掌管者的緣故,有能力沒能力的都很傲,反正我不喜歡。」
此時甲板上除了來回走動的門徒們,只有她們二人,雲籬順口提醒道:「神大人,已經一天了。」
「嗨呀,難道你以為我已經忘了?」齊裊喚出一小把杏仁,邊吃邊道,「其實是個比較狗血的辦法,你能接受就做,接受不了就乖乖等著見司命神好了。」
「什麼辦法?」雲籬迫不及待地追問。
狗血不是事兒,她會穿越進師徒戀甜寵文里,已經夠狗血了。
齊裊嚼著杏仁,顧著腮幫子道:「辦法當然是圓那個房呀。」
雲籬:「……」
「不是,您別逗我,真要這麼狗血?!」她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不是已經試過了?」齊裊訝然看她,見雲籬目光驟變,她忙解釋,「我所說的觀察可不是偷窺你們,只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在你身上放了個靈力檢測器而已。」
雲籬皺緊眉,看她迅速朝自己伸出手,也不知在哪裡抓了個什麼,握在掌中,而後攤開來給她看:「喏,你瞧。」
「皇帝的新裝版檢測器?」雲籬什麼也沒看到。
齊裊搖搖頭,低聲念了句咒,只見一片緋色羽毛出現在她掌心,看起來像是從扶瑤的妖身上拔下來的。
齊裊從羽毛末端捻出一根細長的靈力線,「就是它了。在你們那啥的時候,它檢測到了一股龐大的魔氣,境界是八劫散魔,雖然氣息和你師父相近,但這股魔氣的存在年代可瞞不過我。」
雲籬知道她是司時神,剛點完頭,又聽她繼續說:「上古時期的八劫散魔殘魂,本在那時就該死去,卻和你師父融為一體,也難怪眼鏡娘……司命神要對你的前世降下天罰。」
怕無意被旁人聽去,齊裊直接對她傳音道:「不過這位散魔還挺識趣的,用不著我給你提建議,就先開始自我毀滅了。要是你和你師父勤快些,沒準在見司命神之前,你師父的死亡倒計時就可以解除了。」
「這是什麼情況?」雲籬不解,忽然想起採補和被採補之後的奇怪感覺,心中一驚,脫口道,「難不成將蕪前輩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