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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花之前在太宰家裡吃過一次飯,知道這個人雖然自稱不擅長料理,有時候還會在廚房搞破壞,但廚藝還算靠譜。
她囑咐了幾句常用調味料的存放處,就去清洗自己身上的麵粉了。等望花洗完澡用干毛巾擦著被吹風吹得差不多了的頭髮出來時,她看見太宰似乎在整理客廳——說是“好像”是因為他並沒有整理的舉動,而是蹲在地板上把玩著從旁邊紙箱子裡拿出來的一把槍。
“太宰?”她走近了離他只有兩三步距離的地方。
雖然她的腳步聲原本就比較輕,但他很少有警惕性這麼差的時候,也可能不是因為這個,單純是他現在沒什麼心思理會旁人。
“是很有年頭的老式手/槍了,連射性和準確度都很粗糙。”太宰調試過後將手放在了灰色手/槍的扳手位置,裡面並沒有子彈,他像是突發奇想一樣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太宰!”她忽然心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把槍口強硬地別開了。
“開個玩笑,我檢查過了,裡面沒有子彈,不是嗎?”太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雙偶爾故作深情,卻能讓人無法控制地沉醉其中的眼眸,此時卻如不可觸及的深海,透不進絲毫的光亮,有的只是冰冷與死氣。
是的,裡面沒有子彈。
她知道。
但是,她看著眼前這個人,儘管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離他稍微近了點,是可以互相開玩笑,或許也能擁抱在一起取暖的關係,但也只是稀薄的一點,時隔四年的再次見面,他的精神狀態似乎比那時好了許多,即便如此,她也時不時的感覺到這個人的精神如同走鋼絲般危險。她剛才,只是有種不能放下他不管的感覺,未知名的恐懼攥住了她,才讓她做出了像這樣突然的行為。
“望花被我嚇到了?”他乖乖地任憑她奪走了手上槍枝,又露出了平日裡散漫的表情。
“我只是擔心我往裡面裝了東西,槍聲會把鄰居引來的。”望花有口無心地反駁著,把紙箱裡的危險物品統統收遠了。
太宰默默地看著她的舉動,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許久才問:“望花是從哪裡拿到的這把槍?”
望花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她看了他一會兒,因為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她雖然不清楚太宰為什麼一眼就看出明明在她家中的這把槍所有權並不是她,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望花一邊回憶著一邊說:“幾年前,我從一個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手裡拿到的。太宰應該不知道他吧?你那個時候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而那個人只是一個基層人員。”
太宰眸光微動問:“織田作?”
“織田作?”望花疑惑地歪了下頭,她不解地嘀咕,“有這個姓氏嗎……不過他的姓氏的確也和這個有點像啦,他姓‘織田’。”
“我沒聽他提起過……”太宰剛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她的異能是什麼。
“師姐,太宰大人,料理已經做好了,吃飯了哦。”這時巴吉爾端著砂鍋從廚房裡出來大聲地說。
望花應了聲。“走吧,我們去吃飯了,你剛才不是嚷著餓了嘛。”望花將手伸給了他,太宰略微一怔淺笑了下,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唔,腿麻了。”他小聲。
“那我先過去吃了。”望花毫不猶豫地道,她剛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問他,“這麼說,你認識織田先生咯?”
太宰聞言莞爾道:“他是我的朋友。”
望花愣了愣,她調查過織田作之助,當然也知道那個人在四年前就已經離去的事情。她雖然知道太宰在幾年前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但一直不明白其中緣由。不過太宰的性格里本來就有反覆無常的一面,就算是他說自己膩味了想換公司,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是她看見他剛才的那個笑容時才忽然想到,或許,與那個人的死有關。
望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沉默了下來。然而太宰卻表現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落座喝了口湯後才好奇地問:“望花是在哪裡遇上的織田作,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他可是經常說出十分有意思的話哦。”
有意思……嗎?
她印象里的織田作——等下怎麼她也開始叫這個名字了,明明別人姓“織田”,總之,根據望花的回憶,那個人明明是認真得有點古板的性格。
不過非要說的話她也不是很了解他,那個時候望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報復太宰身上,所以太宰對他的評價應該才是真的。
“我也只是和他見過幾次面而已。”望花覺得自己雖然不能為太宰在這件事上做點什麼,但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還是應該好好地回答,於是一邊努力地回憶一邊組織語言道,“第一次見面是在咖喱店,因為拼桌認識的,我猜出了他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第二次見面還是在那家店裡,店裡有很多小孩子,和他關係很好的樣子……”
“是織田作在龍頭戰爭里收養的小孩。”太宰輕聲補充。
根據調查結果,她記得那些小孩最後也……
望花抬起視線看了太宰一眼,似乎是覺察到了氣氛的微妙,原本要說點什麼的巴吉爾也緘默了下來,一會兒看看望花,一會兒又看向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