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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瀟冷笑道:“虧你還是賈家的族長,酒囊飯袋一個,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一席話只把個賈珍氣的臉紅脖子粗,愈發叫囂著想要和林瀟比劃比劃。林瀟巋然不動,站在那兒離賈珍不遠不近,絲毫沒有跑的意思:“你來便是了,我便在那林府當中住著,偶爾來你們賈家族學。你若是有心想要報復,你便來吧!”
說完,林瀟這才走了。
當天晚上,榮國府的寶二爺被寧國府的珍大爺打成重傷這件事情便不脛而走,在有心人的幫助之下,傳遍了整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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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回府的時候是被人抬著的,因為這件事情做的隱秘,基本上沒有人知道賈寶玉是偽裝的,全都以為賈寶玉真的被打出了什麼毛病來。
王夫人更是從病榻上一下子就翻坐了起來,她一邊忙不迭地要遞牌子叫御醫,一邊又趕緊往賈寶玉的院子而去,做母親的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儘管心裏面怨著賈寶玉要拋下他們遠去,但王夫人事到臨頭還是希望賈寶玉好好的。
而賈寶玉此刻正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有些生無可戀。林瀟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給他講著前因後果:“為了你們府上和寧國府好,你還是配合一下吧。”
“配合是沒有問題,”賈寶玉說道,“但是為什麼你一定要讓他打我一拳?你也莫要騙我,我知道的以你們的本事,是可以讓他不打我的。”
賈珍那一拳頭可是下了死勁兒了的,打的賈寶玉現在肚子還有些隱隱作痛。
林瀟眨巴眨巴眼睛,將這個問題給忽略了過去:“……總之你現在被賈珍打成了重傷,昏迷不醒,知不知道?”
賈寶玉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看著賈珍打我?”
林瀟聽他這麼說,莞爾一笑:“看來跟著陳月堂沒有白學,還是學到了點什麼東西的。”
賈寶玉嘆氣:“我從前有這麼討人厭?我記得你來我家的時候,還只有一點點大。”
林瀟又冷笑了:“我天生記事早,你以前的那些子事情,我都能夠記得一清二楚。”
賈寶玉聽聞此話,不禁有些赧然。他也覺得自己現在和從前很不一樣,剛想要再和林瀟說些什麼,突然聽到外頭院子又喧譁了起來。
“寶玉!我的寶玉在哪兒!”王夫人妝也未曾化,只匆匆擦了下臉,頭髮都有些散亂,急吼吼地只想看到自己的小兒子,“還不快些開門!”
丫鬟們根本攔不住王夫人,幸好林瀟眼疾手快,直接將被子往賈寶玉身上一蓋,賈寶玉也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開始裝自己受傷嚴重。
王夫人進了屋子的時候,就看到林瀟正在替賈寶玉掩被子。
“瀟哥兒,寶玉怎麼樣啊?”王夫人撲到了床邊,張嘴想要哭,但是又怕吵到自己的兒子,只能夠先哽咽著問林瀟,“怎麼就……怎麼就成這樣了?”
林瀟演戲的水平明顯遠遠高於眾人,他滿臉悲痛,一點做作的感覺都沒有:“這……唉,舅母,這事情,我卻是不方便說。”
王夫人現在急得要死,看著兒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明顯是傷的嚴重的模樣,王夫人幾乎沒有什麼理智存在,她一把抓住了林瀟的袖子,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舅母,我和你直說了吧。”林瀟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今兒我應二哥哥的約,去學堂打算給賈家的小孩子們開蒙講講課,結果我剛剛到了那兒,便聽到院子裡面鬧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上前一看,卻正好看到寧府的珍大爺,打了二哥哥!”林瀟故意沒說打多少,只是模糊地說打了,“二哥哥當時就倒在地上了,我趕緊擠開了人群,扶著二哥哥喚了好半天,二哥哥都沒有能夠醒過來,而且還……還吐血了呢!”
林瀟把賈寶玉講的十分嚴重,賈寶玉躺在床上,聽著林瀟的話,總覺得自己以前是小看了林家的這個弟弟。
……顛倒黑白實在是太熟練了,分明是做過不少次。
王夫人並不知道其中的一切,她在聽到兒子吐血之後,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軟倒下去。幸好扶著床,才沒有出事兒。只是王夫人握著賈寶玉的手,聲音里也帶著哭腔:“我苦命的兒啊,你從小就身子弱,我也沒能夠養你幾天,大了些了好不容易身子養好了,偏偏又要出去求學。”
“如今求學歸來,我只想著你能夠在家裡頭好好地孝順侍奉父母,我便沒有所求了,誰知你又要去那荒北大漠了。”王夫人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慘的母親,“可你現在怎麼又躺在床上了?賈寶玉,你不孝,你不孝啊!”
明明是很發自肺腑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王夫人的嘴裡面說出來,就帶著一種十分搞笑的感覺。賈寶玉是不知道,但是林瀟站在旁邊憋笑憋得好辛苦。
但就算是這樣,林瀟還要提醒一下王夫人:“舅母,珍大爺和二哥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要跑到學堂去打二哥哥?”
王夫人猛地抬起了頭,她看著林瀟,神情恨恨:“賈珍……賈珍!你居然敢打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