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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響起了一個陌生的女音:「請問是顧山雪嗎?」
顧山雪:「對,我是, 請問你是?」
「我是闕以凝的朋友啦,她現在喝醉了,鬧著要給你打電話找你呢,你能來接一下她嗎?」
喬雨初深諳說話的藝術, 要說就要把情況弄的誇張一點, 不然怎麼能讓那邊的人過來。
她看著安靜的靠在她身上的闕以凝, 對著那邊繼續開口:「她現在正蹲在馬路上急著找你呢,我有點拉不住她了, 她也不願意回家, 能請你過來一下嗎, 拜託了。」
那邊的顧山雪頓了一下,似乎想像不出來闕以凝急著找她的場景。
喬雨初看對方好像沒有強烈過來的意願的時候,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喝醉的闕以凝。
姐妹你不行啊,怎麼每次追人都是毫無進展, 人家都不肯過來接你!
喬雨初:「姐們求求你了, 快過來吧,闕以凝都在哭了,我這邊真的搞不定了!」
迷迷糊糊中的闕以凝感覺旁邊的人好吵, 推了推她:「閉嘴。」
喬雨初:「……」
該配合我演出的你,居然在拆台。
那邊的顧山雪聽見了闕以凝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相信喬雨初的話了。
顧山雪:「你們在哪兒?」
喬雨初發現有戲,心裡大喜:「在春朝,上回顧茜茜邀你的那個地方,你可以導航一下。」
顧山雪:「好。」
喬雨初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把闕以凝的手機塞回了她的衣服里,拍了拍闕以凝的肩膀。
喬雨初:「不用謝我,爭氣一點就行。」
闕以凝揮開了她的手,醉眼朦朧。
顧山雪很快就到了,下車的時候,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女人。
還未靠近就聞到了闕以凝身上傳出來的濃濃的酒味,那張漂亮嫵媚的臉布滿紅潮,連眼神也迷離不清,靠在旁邊的人身上,看起來喝了不少。
喬雨初看見顧山雪來了,把人往前扶了兩步,把這個醉鬼交給了顧山雪。
喬雨初:「她就拜託你了,我就先走了啊。」
喬雨初的車停在那邊,司機已經在等著了。
喬雨初溜的很快,顧山雪還來不及問什麼,喬雨初已經坐上了車子走了。
顧山雪看著軟軟的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能把人扶進了車裡。
醉酒的闕以凝並不難纏,她只是有些茫然的坐在了副駕上,眼神盯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山雪彎腰替她系好了安全帶,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手卻被人抱住了。
闕以凝嗅聞著喃喃:「你身上好香。」
她像是在確定自己的判斷,在顧山雪的身上不斷的聞著,高溫滾燙的臉蹭到了顧山雪的面頰。
顧山雪不打算和醉鬼對話,抽出了自己的手,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她本來是打算帶闕以凝去酒店,讓闕以凝在那裡休息一晚的,但是她沒想到,當她把人扶下車,準備開房間的時候,闕以凝卻表現了極大的抗拒。
闕以凝的腳步踉蹌,跌撞的朝著門邊走,戒備的看著靠近的顧山雪。
闕以凝的腦子一片混亂,前世今生交錯不清,她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誰,但是對於一些字眼下意識的神經敏感。
一個漂亮的女人在龍潭虎穴里虛與委蛇有多難呢,就算她身份不俗,也總有各種各樣下流的視線,其中不乏有讓她用身體作為資本交換的人,但闕以凝怎麼會讓他們如願。
所以她異常小心,就算是不小心喝醉了,也對一些環境一些字眼一些對話分外警惕,下意識的想要逃脫。
顧山雪對於她的反應有些錯愕,她對著前台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房間了,朝著門口靠近闕以凝,擔心她會走到馬路上。
她原以為今晚吃飯的時候,她所了解到的闕以凝,就是闕以凝有別於傳言中的另一面,但是她發現自己可能想錯了,現在的闕以凝,才更為陌生。
不是傳言中的樣子,也不是她往日裡見到的自信漂亮的樣子,像是剝去柔軟外殼露出的冰涼利刃,甚至覆著毒性。
闕以凝臉上依舊滿是暈紅,神情也並不清醒,烏黑的眼眸里藏著狠厲,似乎她要是再靠近,就會被她撕碎。
顧山雪只得停在安全距離里,對著她伸出手:「闕小姐,我是顧山雪,對你沒有惡意,可以走過來嗎?」
她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只覺得這樣的闕以凝有點讓人覺得難過的可憐。
她倒寧可對方一直是那美艷不可方物的凜然不可侵的模樣了,看起來永不落下風。
這個名字喚起了闕以凝所剩不多的記憶,她在原地遲疑著,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
顧山雪試探性的一點點縮小距離,拉住了闕以凝的手。
冷香將闕以凝簇裹著,她似乎是感覺到了面前的人沒有惡意,並沒有將人推出去。
顧山雪看她沒有抗拒鬆了口氣,將人朝著自己車邊走近,打算將闕以凝帶回自己家。
她重新給闕以凝繫上了安全帶,將車駛向自己家。
車裡暖氣充足,讓闕以凝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闕以凝被扶上車之後也沒再動彈,盯著車裡的掛件發呆。
那是一個小小的四角形香囊,上面繡了『平安』。
闕以凝用手指去撥弄著,車外的光將她的眼睛照的透亮,像是藏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