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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找導演。」闕寒芙打完電話過來叫竺心雅。
竺心雅看了看周圍的工作人員,湊到闕寒芙耳邊小聲道:「建築顏色太多,我都快看成色盲了。希望咱們的服裝能少點顏色。」不然衣服和建築物融合在一起,觀眾根本注意不到她們。
闕寒芙道:「不用擔心。」
事實證明,竺心雅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見完導演,導演表示對她們十分滿意,叫副導演安排她們去換衣服做造型,看看劇本。她們今晚是夜戲,之所以來這麼早,是因為做造型不容易。
兩人的頭髮太短,戴假髮不自然,只能接發。
一根一根接,要用不少時間。
竺心雅來到這個世界後,有父母疼愛,不用為錢奔波,人嬌氣了不少,坐了一個小時就坐不住了,身上哪哪都不得勁,屁股在椅子上面蹭啊蹭。
闕寒芙餘光瞥到她苦兮兮的模樣,安撫道:「只用忍受今天一次,接發照顧的好,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下周就不用再弄了。」
「話是這麼說……」竺心雅嘟起嘴巴,哭著小臉說話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可我現在渾身難受,要不是為了和你一起演戲,我才不受這種罪呢。」
兩人的位置離得近,闕寒芙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我知道。」
竺心雅白嫩的指尖一麻,口中的抱怨全部收回去,紅著耳朵乖乖地坐著接頭髮。
之後她的注意力全在闕寒芙握著她的手上,等接完頭髮,造型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了」,竺心雅還下意識地挺著背,一動不動。
兩個造型師也挺累,接完頭髮道:「時間還充裕,休息半個小時再給你們化妝。」
「多謝。」闕寒芙道。
造型師簡直受寵若驚,「不用不用,應該的。」
本來以為是個高高在上的冷美人,沒想到還挺客氣。
造型師出去了,其他演員都在拍戲,化妝間裡只剩下竺心雅和闕寒芙,闕寒芙的拇指在竺心雅手中輕輕摩擦了一下,收回手,從位置上站起來。
竺心雅手上的暖意消失,回過神來,身體下意識一動,渾身酸痛,口中哎哎叫著疼。
一動不動地坐了兩三個小時,渾身都僵硬了,動一下骨頭都開始響,像是年久的機關。
闕寒芙做實驗經常維持同一種狀態兩三個小時,已經習慣了,雖然身體有些僵硬,自己活動一下就好了,不像竺心雅那麼誇張。
竺心雅屁股痛,腰痛,背痛,脖子痛,盈潤的眸子沁出眼淚,打濕了睫毛。
「姐姐,你快幫我按一下。」竺心雅走到闕寒芙身邊,背對著她催促,「等你幫我按完我再幫你按,我現在感覺自己像個生鏽的機器人。」
竺心雅原本的妹妹頭成了披肩發,鴉黑的長髮覆在她單薄的脊背上。
闕寒芙伸手攏起她的長髮,從左肩穿過搭在身前。
一小節雪白的頸子從黑髮中露出來,闕寒芙性情疏淡,手心卻溫熱,不論冬夏。
她將右手的手心覆在竺心雅纖細的後頸上,冷白和雪白交織,分不清哪個更白,只覺得眼前晃著光一般。
闕寒芙垂下眸子,左手扶著竺心雅的手臂,右手輕輕按捏她的頸子,不過兩三下,竺心雅的身體明顯沒有那麼僵硬了。
「好舒服啊——」竺心雅聲音軟綿綿帶著好奇,「姐姐,你怎麼這麼會按摩?」
闕寒芙感受著指尖的滑膩,淡淡道:「之前研究過。」
竺心雅讚嘆,「姐姐你真的名不虛傳,精通一樣的很多,像你這樣的全才我還是第一次見。」
「沒什麼。」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樣樣都想學。
「姐姐,你按按我的肩膀好不好?」竺心雅開始得寸進尺了。
闕寒芙冷白的手默默轉換了位置。
「姐姐,腰,腰也痛。」竺心雅的嘴巴閒不下來。
闕寒芙幫竺心雅按了十分鐘,竺心雅終於滿血復活。
竺心雅轉過身,小臉泛著粉,笑得甜滋滋的,「姐姐,換我來幫你按了~」
闕寒芙心頭忍不住一跳,冷淡的目光微微波動,「不用。」輕聲拒絕了。
竺心雅道:「那不行,你都幫我按了,我必須幫你按一下。」
「雖然我的按摩技術可能沒有你好,力氣也小,不過總比不按要舒服呀。」她走到闕寒芙身後。
闕寒芙身後接上的茶色蓬鬆捲髮,蜿蜒逶迤,拖曳到細腰的位置,襯得細腰不盈一握,竺心雅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好美。」
闕寒芙一想到竺心雅兩隻柔嫩的小手會放在自己肩上幫她揉捏,心就有些說不出的慌,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冷靜,「雅雅,我可以自己……」
闕寒芙一句話沒說完,竺心雅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的長髮,「我真的好喜歡長發啊,可惜我沒有耐心打理,不過能看到姐姐你的長髮,我已經很幸福了。」
竺心雅離闕寒芙很近,說話時噴吐的熱氣被蓬鬆髮絲吸收,髮絲貼著闕寒芙的後頸,很熱,很燙,闕寒芙後脊瞬間出了一層薄汗。
她冷淡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暗光,忽然對自己反常的悸動起了興趣。
也許她應該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她在面對竺心雅時,心格外的軟,反應格外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