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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麗妃脾氣還真硬,這會兒還不屈服,居然還衝阿娘罵起來,罵得很難聽,阿爹讓人將她帶下去,我們在殿內卻依舊聽得到她的罵聲,只不過越來越遠了。
阿娘坐在一邊,看著醫官給我重新清洗傷口,阿爹也坐在一旁,“小楓,是阿爹對不住你,原想留著哈麗性命,不想她竟如此兇殘,險些將你害死。”
阿爹的聲音聽上去很自責,我連忙道:“阿爹,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從小壯得像牛一樣,哪裡這麼容易被人害死?”我說著,轉而又道,“不過,朔博跟西州交惡,也不是這兩日的事了,麗妃娘娘為何現在才來找我麻煩?”
阿爹說:“兩個時辰前,前方傳來捷報,太子殿下的大軍在與朔博一仗中,大獲全勝,哈麗可能也得到了消息。”
兩個時辰前,我還在跟著先生學習中原禮儀,沒心思關注別的,沒想到李承鄞這麼快就攻下了朔博,那他今天是要回來了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跑去見他了,不然肯定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第26章 二十六
醫官給我止了血,又將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走之前還囑咐我,傷口一定不能碰水。
阿爹有政務要處理,見我沒什麼事就離開了,阿娘卻不放心我,依舊在殿內坐著。
她坐得像尊雕像一樣,一言不發,但我總覺得她滿肚子的話想對我說。阿娘很疼我,每次我磕著碰著了,她都要心疼好半天,這會兒我手臂被劃傷,她應該心裡恨透了麗妃。我趁她開口嘮叨之前趕緊說:“阿娘,我就是流了點血,沒什麼大礙,依舊能蹦能跳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阿娘無奈地嘆氣,“你啊,總是大大咧咧的,沒什麼心思,不會照顧自己,阿娘哪能不擔心?”
我說:“阿娘,我也不知道麗妃娘娘怎麼回事,所以掉以輕心了,下次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說罷,我又再三保證,以後會乖一點,不會亂跑,不和人爭執,阿娘這才帶人離開了。
但阿娘前腳剛走,李承鄞後腳就到了,可把我給嚇壞了。他踏進來的時候,我正抱著被清洗過的蔫蔫的小雪。
“你……回來了?”我乾乾地笑笑,打量了他一下,他看上去還算精神,身上好像沒受傷,不過,他來得未免也太快了。
他也端詳了我稍許,皺著眉看我的手臂,“我聽人說你居然在自己的寢宮裡被人刺傷了,你還真是笨得可以。”
我立即反駁:“我怎麼知道她會對我有歹心?我跟她無冤無仇。”
“她可是朔博人,你本就該遠著點。”
“你還說呢。都是因為你。哈麗恨你帶兵攻打朔博,但她無法接近你,就拿我開刀,她還想殺了我呢,幸虧我福大命大,不然,你這會兒都見不到我了。”我辯駁了一大通,原本以為李承鄞要說什麼的,但他好久都沒再說什麼。
我看向他,突然覺得他神色挺奇怪的,他看我的眼神,好似划過了一絲哀痛,明明我傷得不重啊。我再細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瓶藥,“這是我一直帶在身邊的金瘡藥,每日早晚各敷一次,傷口很快就癒合了。”他說。
我沒接,只是說:“醫官已經給我開過藥了,按時擦就可以了。”
李承鄞並不將東西收回去,而是說:“這個金瘡藥可以去疤,你們姑娘家不是最怕身上留疤嗎?”
我說:“其他姑娘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不怕,只要疤不在臉上,就沒什麼問題。”
李承鄞的臉上好幾個表情來回變化著,最後沉著臉說:“給你你就拿著,你不嫌身上有疤,我還嫌呢。”
我說:“關你什麼事,就算有,也是長在我身上。”
李承鄞說:“你可別忘了,在丹蚩的時候,我們就行過大禮了。”
“所以呢?”
“所以,你是我娘子。”
“你都說過不下五遍了,我記性好著呢,不用你老提醒。”
“夫妻本是一體,同桌而食,同榻而眠,親密無間,共行敦倫之禮,身體為彼此共有,你身上若有疤,我自然可以嫌棄。”
他說了一大通,大多是我聽不懂的話,但什麼“身體為彼此共有”我還是聽懂了,聽得我連耳朵都在發燙,估計臉紅成了紅蝦子,下意識回嘴道:“我還嫌棄你身上有疤呢。”
他說:“我身上沒疤。”
“我才不信。”他上次才受了箭傷,差點被射成刺蝟,怎麼可能沒有疤。
“這還不簡單,你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
“呸,不要臉,誰要給你檢查。”
他見我氣悶,卻笑起來,似乎就想看我吃癟。“行了,金瘡藥你留著。小雪我先帶走了。”
“你這就走了?”我也沒再推開他塞來的金瘡藥了。
他這次沒吐槽我,只是說:“我就是來看你一眼,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那你帶走小雪做什麼?”我抱著小雪不撒手,不想讓給他。
“自然是抱回去養著。”
“它在我這裡待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