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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每天夜裡九公主睡著之後,他都要來瞧她一眼,看她被子蓋好了沒有,手腳有沒有露在外面,給她掖掖被角。
當然了,他有時挺無恥的。經常趁九公主睡著,偷偷親她的臉頰、額頭,有時還親她的嘴巴……真是的,當本喵是死的嗎?
好吧,非禮勿視。我不應該偷偷睜開眼睛的,但他有時壓到我的尾巴了,我沒尖叫出聲,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別看太子和九公主感情好,他們一路上可沒少吵架,基本上每隔兩天就吵一次。每次吵架之後,九公主就喜歡抱著我離太子遠遠的,但她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她就氣消了,時常外頭瞧瞧後面,看太子來尋她了沒有。若是沒有,她就主動回去找他。
九公主是極好哄的,太子送她幾樣好吃的,或者好玩的,她就氣消了,太子就不好哄了,若九公主惹著了他,就非得親他,不然他就板著一張臉,九公主拗不過他,每次都氣呼呼地親他,親完就抱著我拔腿跑,他則慢悠悠地跟上去,將她的去路堵住,然後把剛從樹上摘的已經洗好的果子從兜里拿出來,遞給她,看她將它們啃得只剩果核。
太子雖脾氣古怪,但他烤的肉可好吃了,我吃過他烤的魚,比我在西州王宮裡吃的好吃多了。不過,他是烤給九公主吃的,我一直用爪子扯九公主的衣服,她才讓了一條給我。那條魚外焦里嫩的,酥軟可口,被我吃得骨頭都不剩。
但我也僅僅吃過這一次,到了中原,進了皇宮,太子就忙得時常見不著人,九公主時常抱著我嘀咕他的不好。但嘀咕歸嘀咕,若是他叫人送了東西來,她就又立即眉開眼笑了。
唉,人的世界真的太難懂了,還是當一隻貓愜意,當然了,在不被淹死的前提下。
第126章 番外四(一)
正是日暮十分,天空中泛著霞光,火燒雲襯得遠山紅艷艷,遼闊的草原綿延到天邊,翠綠色的草仿佛被晚霞染了色,霞光萬丈,晚風將草吹低,吹彎了腰,依稀可以看到歸家的牛羊或者馬匹的影子,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白色的,遠遠瞧去,就像畫卷上的墨點一般。
天就要黑了,遠處響起了狼的嚎叫。柴牧騎著馬,等在沙丘上。他已經在這裡等了約有半日,這是中原太子李承鄞去西境安護府的必經之路,他得看到李承鄞平安入境。
馬兒已經等餓了,開始低頭找草吃,可到處是沙,它只碰了一嘴的沙,猛打了好幾個響鼻。
太陽躲入了山林,天邊的霞光暗下去。終於,柴牧聽到了馬蹄著地的聲音,噠噠噠,越來越近。應當是有一隊人來了。
他下了馬,背著手站在原地。果見前邊黑壓壓的來了一隊人,馬匹身上的馬鞍在暮色中發著些許亮光,是中原的鞍韉。為首的人遠遠瞧見了柴牧,打馬過來了。
他戴著頭盔,穿著盔甲,頭盔下的面龐剛毅,一身正氣。這人柴牧認得,是裴照。裴照來西境已三年,其父讓其在此處歷練,從小兵做起,如今他已是西境安護府校尉,在軍中頗有地位。
柴牧上前,拱手作揖道:“裴校尉。”
裴照未下馬,問:“柴先生,殿下呢?”
柴牧搖頭,“柴某等在此處,等了多時,並未見到殿下。”
裴照望了望天,眉頭皺了皺,“早前,我在前邊的樹林發現了打鬥的痕跡,我順著樹林走,在林中發現了無數中原將士的屍體,我命人尋了一番,未見到殿下,他應當是已經逃離,只是不知去了哪,柴先生務必留意一下,保證殿下的安全。”
“柴某明白,裴校尉放心。”柴牧道。
“那便分頭找吧。”裴照道。
柴牧也正有此意,於是蹬上馬,往左側走。裴照則帶著人去了右側。
柴牧騎著馬找了一夜,並未找到李承鄞。
天邊開始泛出魚肚白,遠處的大地越來越亮,一輪紅日從山頂跳了上來,青灰色的天漸漸轉為湛藍色。天,亮了。
柴牧牽著馬沿著水澗走,馬兒很餓,也很渴,湊到河邊喝了水,又邊走邊啃著一旁的嫩草,草上的露水被它一拱,紛紛滾落在地上,打濕了柴牧的鞋履。
柴牧停了下來,讓馬兒自個兒去吃草,自己則從兜里拿出一塊胡餅,啃了幾口充飢。
太陽升高了,露水散了去,馬兒也吃飽了。柴牧從馬背上取下水壺,飲了幾口水,牽著馬繼續往前。
突然,他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一輕一重,不知是傷兵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他躲了起來,牽著馬,掩到草叢後面。那草長勢甚好,完全能將七尺高的人擋得結結實實。
柴牧自認功夫了得,身手不凡,但他還未回神,一柄□□就刺到了自己的喉頭前,槍身尖銳鋒利,發著亮光。再近一寸,就可戳穿自己的喉嚨。
這是致命的危險,他大意了。
“柴先生,是你!”來人迅速地將□□一收,目中的警惕也隨之掩去。
柴牧這才瞧清眼前的人,“殿下,你怎麼……”
此人正是他找尋許久的中原太子李承鄞,只不過他身上的衣服滿是血污,頭髮也散著,看上去狼狽不堪,只有那一雙眼睛是銳利的,如高山上的狼一般警覺狡黠。
“皮肉傷,無甚大礙。”李承鄞以□□撐地,渾不在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