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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李承鄞要跟李釅打鬥一番,因為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了騾子,誰知他的下一個動作是將我也撈了上去,然後駕著騾子……跑了……
我從來不知道騾子可以跑得這麼快,似乎比我的小紅馬還要快,兩邊的風呼呼地吹,吹得我睜不開眼睛。
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沒準真的可以逃脫。
不過,李承鄞卻沒繼續跑了,反而調轉了頭。
我看過去,李釅的人這會兒已經被團團圍住,而李釅,他被裴照用劍挾持住,押到了我們面前。
“堂兄,怎麼樣,還有什麼招,你都使出來吧。”李承鄞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釅。
李釅青著臉高聲喊道:“李承鄞,我沒輸,我只是中了你的埋伏。”
李承鄞說:“你是輸是贏,跟我都沒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你已經是個死人了。”說罷,他便對裴照說,“阿照,押回去。”
裴照拱手:“殿下放心。”
李釅掙紮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血紅,仿佛隨時都要跳起來咬人一樣,“李承鄞,是你,一切都是你乾的……你不得好死!”
李承鄞冷笑:“堂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相信也沒人能聽得懂。”
李釅被裴照制住,動彈不得,嘴裡卻大喊:“李承鄞,你這匹惡狼,我和殿下都中計了……”
裴照一拳打在他臉上,他的嘴被打歪了,抖著嘴唇許久發不出聲音,裴照將他押走了,他的同夥也被一網打盡了,草原上又只剩了我和李承鄞。
李承鄞對我說:“我們也走吧。”
騾子慢吞吞地往前走著,不過,走得還算穩。我問:“它怎麼這麼慢了?”
李承鄞說:“因為它是騾子。”
“那它之前怎麼那麼快?”我又問。
李承鄞說:“因為它怕死。”
我說:“但它還是騾子啊。”
李承鄞笑笑:“將它賣給我的那人說,它是西境跑得最快的騾子,看來,那人並沒有騙我。”
我想起剛剛那個李釅,又問:“你跟那個李釅是親戚?”
“算是吧。他父親跟我父親是親兄弟。”
“那你們怎麼像仇人一樣?”
“因為我只是儲君。他們還想著將我扳倒,擁立他人。”
“你看上去一點也不難過。”
“因為我贏了,他們輸了。”
“可你也不像是開心。”
他說:“你看錯了,我很開心。”
“那你跟我說說剛剛怎麼回事,我快被嚇死了,還以為我們都要死在他們的劍下了。”想到之前那個局面,我現在還有些慌,那個李釅一看是個狠角色,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李承鄞今天要出行的風聲,專門等在路上殺他的。
第23章 二十三
李承鄞原本不打算跟我說李釅的事,但我一連問了好幾遍,他還是說了。
李釅的父親忠王跟皇帝是親兄弟,忠王雖然是個親王,但一直想提升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皇帝正值盛年,又有那麼多兒子,忠王知道自己想當皇帝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從皇帝的兒子中選擇一位,扶持他當上儲君,這樣他就是大功臣了。他選擇了二皇子李承鄴,李承鄴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對太子寶座虎視眈眈。李承鄴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皇帝有意將大皇子李承稷立為太子,便乘李承稷出宮建功立業的時候,派人在路上追殺他,想讓他有去無回,同時將這件事嫁禍給山賊,這樣李承鄴就從這件事中摘得乾乾淨淨了,李承稷死了,皇帝會立其他人為太子,李承鄴就有了機會。
“那,李承稷怎麼樣了?”我問。
李承鄞說:“大哥路上遭遇刺殺,險些斃命,後來傷好了,但他的左腿在跟人打鬥的時候傷到了經脈,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他向父皇請了旨,去了江南,在那邊督學,謀了個閒職,不願再捲入皇宮的爾虞我詐中。”
我又問起李釅來,李承鄞說李釅跟他父親一樣,站的是李承鄴,李承鄴刺殺李承稷的事情被查了出來,皇帝震怒,李承鄴知道自己已經無緣當太子,就起了歹心,意欲逼宮,皇帝早已經猜到他的心思,布了天羅地網等著他。
“所以,李承鄴被抓了?”
“嗯。他死了,死在了大牢里。”
“那李釅是怎麼逃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逃的,但他就是逃了。”李承鄞說,“他逃來了西境,投靠了朔博王,煽動朔博王攻打丹蚩,想一舉拿下丹蚩,再吞併西州,壯大勢力,好與中原對抗,不過,他腦子不太靈光,被我識破詭計,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聽上去這個李釅似乎妄想捲土重來,“你上次中箭,就是他做的?”我問。我沒見過他中箭受傷的樣子,但一定很兇險。
李承鄞說:“我本想將他擒拿,不料他早已布下了埋伏。”
“那這次又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察覺那些人不對勁的?”他們中原人彎彎道道可真多,嘴上說一套,心裡想另一套,剛剛我還一頭霧水,那些人就抽出劍來了。
李承鄞說:“我讓車夫原地等候,可不過短短時間,馬車卻連人帶馬都不見了,我料想車夫應該是被殺了,屍體被人藏了起來,馬則被人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