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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都跟你說了,朝三暮四的女子才會被浸豬籠,我是男子,又對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牙尖嘴利說話得理不饒人的女子一心一意,當然不會被浸豬籠。只是不知道這女子是不是也屬心於我,甘願一輩子不離不棄?”
我心裡一咯噔,一時答不上來,乾脆不出聲了。
只聽他又道:“既然這女子不出聲,我就當她是默認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能反悔。”
我又是一陣沉默,小雪卻突然“喵”地叫了一聲,李承鄞便大笑起來,“小十比小九實誠多了。”
小雪又喵喵喵地叫起來,李承鄞更樂了。
這時,前方突然有一隊人馬,我趕緊讓騾子停了下來,李承鄞也看到了那群人。
“不會是朔博人吧?”我小聲問。遠遠的,也分不清是敵是友。
李承鄞說:“有可能。”
“那怎麼辦?”我問。
他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那我們快藏起來。”他們人多,要是真打起來,我們肯定打不過。
李承鄞不以為然:“你看附近有地可藏嗎?”
我四下望了望,周圍都很空曠,連個土坡都沒有,壓根沒地可藏。
“他們過來了。”李承鄞說。
第22章 二十二
那群人果真越走越近了,他們當中一部分人穿著中原服飾,一部分人穿著丹蚩服飾,看不懂是什麼來頭。
李承鄞跳下騾子,我也跟著跳下來,他看我一眼,將我往後一拉,說:“你安分點,等會兒可別逞能。”
我被他擋住,那些人也到了眼前了,他們都騎著馬,那些馬比我們的騾子強壯多了。
他們中的一人用丹蚩話對我們說,他們是中原人,來西境販賣絲綢的,在這片草原上走了大半天了,找不到出去的路,想讓我們給他們帶路。
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臂膀強壯,我們若是不給他們帶路,他們或許會對我們不利。
我正想說話,就被李承鄞制止了,只聽他用西州話說:“抱歉,我和我娘子都是西州人,不曾去過丹蚩,因此,無法給諸位帶路。”
問話的這人卻道:“西州和丹蚩相隔如此近,你們西州人不可能不知道去丹蚩的路。”
李承鄞說:“丹蚩地域寒冷,常以動物皮毛做成袍子來禦寒,不喜穿絲綢,諸位想要販賣絲綢可以往西前去朔博,那裡的人應該會很喜歡你們的絲綢。”
我覺得李承鄞真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丹蚩喜歡獸皮,朔博人一樣喜歡,絲綢在丹蚩賣不好,在朔博只會賣得更不好,畢竟朔博正在動亂中,尚且難以溫飽,誰會考慮穿什麼絲綢。
“這麼說二位是不準備帶路嘍?”
李承鄞笑道:“諸位又不是誠心問路,卻要我們誠心帶路,好沒道理啊。”
問話的那人臉色一變,他周圍的人齊刷刷的亮出刀劍來,用中原話說:“李承鄞就算你認出我們來,你今天也是死路一條。”
這段時間阿爹請了先生教我中原禮儀和中原話,勉強可以聽得懂他們說什麼。
李承鄞輕笑:“你們不會就這麼幾個人吧?”
我心想,他們有二三十個人呢,而我們才兩個,他們想要對付我們綽綽有餘。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就是我們這麼幾個人,今天就要送你去黃泉呢。至於你身旁的這位九公主,雖然聽說脾氣差了點,但長得還算過得去,你放心,我們的人會憐香惜玉的。”
李承鄞沉臉道:“癩□□想吃天鵝肉,九公主金枝玉葉,不是你們這些賊寇可以肖想的。”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蒙著面,冷笑道:“賊寇又如何?成王敗寇,在中原我們敗了,在這裡,就未必了。”
李承鄞也笑:“李釅,你終於不當縮頭烏龜了。只不過,你怎麼遮遮掩掩像個娘們啊,怎麼,沒臉見人了?”
“李承鄞,你也就會耍耍嘴皮子,今天我就讓你血濺當場,為二殿下報仇。”那叫李釅的好似怒了,抽出長劍指著李承鄞道。
李承鄞說:“堂兄,這一點你可冤枉我了,二皇兄刺殺大皇兄不成,見事情敗露,就意圖逼宮謀反,父皇心痛萬分,原本是想將他拘禁一生,讓他衣食無憂的,誰知他竟想不開,撒手人寰,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倒是你,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不找個地方安生過日子,卻去勾結朔博挑事,父皇眼裡可容不得沙子,現在你的畫像不管在西境還是中原,都已經貼滿了大街小巷,估計……是活不成了。”
李釅說:“就算我活不成,也要拉著你做墊背。”
李承鄞說:“恐怕,你沒有這個本事。既然你這麼想念我的二皇兄,就早點下去陪他吧。”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李承鄞,他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連說話的語氣都如寒冰一般,有著徹骨的嚴寒,我被他擋在身後,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想來也是冷到了極點。
李釅似乎不想與他多說,大喝一聲,提劍就攻了過來。
我心想,完了,李承鄞沒有兵器,李釅人多,他的人身上都背著箭,我和李承鄞都要被射成刺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