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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休不甘不願地撅起嘴巴:「你改天還是去測測吧?我媳婦兒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沒有180?」
眼見這兩人聊個智商都能聊到快要親到一塊兒去的程度,繆錦程連忙一口應承下馬休的要求:「我知道了,之清的學業我不會再插手了!你屆時可以自行聯繫你的導師。」
「嗯。」繆之清微微頷首,如今她第一件記掛的事情就是回學校完成學業。一紙文憑從起初對自己學習生涯的一個交代,變成了現在通向新生活的其中一柄鑰匙。
見繆錦程神色緊繃,馬休笑開了:「您放心,我不是來這訛你的,我還剩下最後一個要求。讓我和繆繆去她房裡收拾一下東西,畢竟她從今往後也沒可能再來你們繆家了。」
馬休還記得三年多前視頻里繆之清給她介紹了房間裡那些留有她青春記憶的小物件。她們倆本質上都是念舊的人,馬休不想就這樣倉促地離開。
「隨你們。」如果這是最後一個要求,繆錦程欣然同意。無論如何,只要馬休不公開她和之清的戀情,即便是賠上了女兒,他對繆家也是問心無愧的。繆家最丟不起的是同性.戀這個人啊……
幸好老爺子那裡還有外省的兄弟那一支,再不濟可以召回思程一家。聽說思秋和一個醫生結婚了,這香火總是不會斷的......
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這是舊時讀書人的終極抱負,顯然已離繆錦程遠去。他現在所能做的唯有及時止損,保住繆家最後一絲顏面。
繆之清從馬休身上起來,她的餘光略有擔憂地掃過馬休的大腿。
但對方起身動作矯健,顯而易見地,沒把媳婦兒這點份量當作一回事兒。
繆之清牽過馬休的手準備上樓,馬休卻紋絲不動。
她狡黠地沖繆之清眨眨眼睛,轉頭對繆錦程說:「我也不會白拿你的,畢竟你替繆繆保管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又想說什麼了?」繆錦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逗樂了馬休。他是有多擔心她耍花招呀?
馬休忍著笑意說:「叔叔您也太驚弓之鳥了吧?我都沒舉起手機呢!我只是知會您一聲,我每年會給您打五十萬塊錢,當作繆繆給您和阿姨的贍養費。」
繆之清不可置信地望向她,這隻鐵公雞一到她的事情上就這麼不把錢當錢?談戀愛恐怕就是她人生中最燒錢的部分了......
「我們不缺你這點贍養費!」她是成心的吧,要把自己的心情破壞得稀巴爛方可罷休?
繆錦程忿忿之下又忍不住想要抽菸了。
談話接近尾聲,一切塵埃落定。「贏家」馬休也就無所顧忌地捏住鼻子,嫌棄道:「臭死了!等我說完你再點菸!不需要贍養費的話,那麼就當作父女緣盡的分手費好了,要給它冠上什麼名義隨你。」
繆錦程正待發作,馬休卻沒想搭理他,自顧自攬著繆之清的腰往樓梯方向走,扔下屬於勝利者輕飄飄的譏諷:「要我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嗎?不管你和繆繆私下是怎麼決定的,法律上你們的血緣關係無法斬斷。我不會讓繆繆在你這留下把柄,贍養有很多種形式,或許你覺得這是拿錢羞辱你?但在我看來也未嘗不可。」
繆之清腳步微頓,不禁失笑。
一般人不都是窩裡橫的麼?可偏偏這大活寶在她面前常常是軟糯糯的「戰五渣」,一到外面就橫行霸道、所向披靡。這反差和專屬如何不讓她心動呢……
嗯……女神被老馬帶的,稍微會運用一些二次宅的思維方式,雖然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只能說這是兩個人相處久了最直接的表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夜飯時間,馬家的餐桌上熱鬧紛呈。
白煙裊裊而起,熱氣騰騰的暖鍋里一隻只飽滿的大魚丸上下翻滾,浸潤了湯汁,純白染上米黃。
一家三口圍坐一起吃暖鍋,是比過年還有年味的場景。
溫養滋補的藥膳鍋底中有許多不知名的中藥藥材,唯有紅艷艷漂浮其上的枸杞在繆悅的知識範圍內。
馬休和繆悅面前是伴著紅油辣椒馬休特調的火鍋蘸料,而繆之清這邊就寒酸許多,調料碟里盛著普通的生抽佐上表面浮著的一層淺淺的麻油。
暖鍋吃到半程,那邊的馬休和繆悅嘻嘻哈哈,這邊的繆之清一手扶著耳際的長髮,一手撇著鍋里涮羊肉和牛肉殘留的浮沫。她並不是一個多精緻的人,但她習慣於不聲不響做力所能及的事。
「哈哈哈哈哈!老馬不愧是老馬,真想看看外公在你面前瑟瑟發抖的樣子。」繆悅對繆錦程「累累惡行」的了解還是在她時間旅行之後。馬休此舉無疑是大快人心。
準確來說,未穿越前繆悅甚至連繆錦程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一個對她們的小家無關緊要的人,她壓根兒沒想過去探究。
論起說書,繆悅那些小天賦完全是承自老馬的。
方才人老馬一頓眉飛色舞,各種修辭手法諸如擬人擬物,諸如排比比喻,信手拈來、口吐蓮花。
就這麼一場出櫃能被她用三言兩語勾勒出星球大戰的排面,的確叫人為之驚嘆。
馬休咪了一口白酒,興致盎然地說:「『瑟瑟發抖』那就過了,他呀多半是氣的,反正我估計他現在還沒緩過來。小丫頭想不想聽細節版?我自己說得都還意猶未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