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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溪愣了下。
這麼久以來,自從她們在一起後,郁綿都是在她房間裡待著,很少回自己的房間。
這是生氣了?
她又敲了下門:「綿綿,吃草莓嗎?」
「不吃。」
「我想進來,你開門。」
「不開。」
裴松溪無奈的低笑:「那我就站在這裡等你?」
好像除了青春期的一點小彆扭,她還沒見過郁綿跟她置氣的樣子,見到她生氣的樣子,有一點點想笑。
沒過幾秒,門忽然開了。
郁綿垂著眼眸不看她:「我在畫圖,你去忙吧。」
裴松溪罕見她這麼負氣的樣子,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笑著說:「這就生氣啦,原來小橙子還……」
她話說到一半,就看見郁綿有些發紅的眼圈,笑意斂去了:「怎麼了?」
郁綿往後退了一步,就要關門。
裴松溪沒讓她關,伸手攔住。
郁綿沒再跟她硬抗,轉身就往裡走。
裴松溪把果盤放下,從後一把抱住她,心疼壞了:「怎麼哭了?」
郁綿輕輕哽了一下:「沒哭。」
最初只是心裡難受。可是難受到後來,她就開始討厭自己,為什麼要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可她就是做不到不在意。
裴松溪環著她,偏過頭吻著她的鬢髮,秀挺的鼻尖在她臉頰上輕輕蹭過:「還說沒哭。」
郁綿不說話,始終抿著唇,有些倔強的意味。
裴松溪只能想方設法去哄她。
她以前就覺得郁綿好哄,也容易滿足。可真到這時候才知道,那是以前綿綿從未真的生過氣,也沒真的跟她鬧過彆扭。到了現在,她還是會手忙腳亂的,畢竟哄女友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她是我老師的女兒。」
「我要送一副畫給她父親,就約了見面,就在街角那家咖啡廳。離家裡不遠的,出來後她說要順路走一段,我也不好拒絕。」
「真的就走了一小段的路,說了幾句話。」
裴松溪一反常態的說了好多話,以她向來惜字如金的性子,平日裡是絕對不會跟人解釋這麼多的。可懷裡這人不是別人,是她心心念念呵護了這麼多年的綿綿,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子。
郁綿聽她說完,過了好一會才幽幽的說:「她替你挽頭髮。」
裴松溪怔了下,忍不住笑出聲:「可是我沒讓她碰到啊。我不是往後退了一步,你也看到了。」
郁綿抿了下唇,輕輕推開她的手,在床邊坐下了,還是情緒不高的樣子。
她當然相信,裴松溪不會騙她。
可是她一想起那副畫面……就覺得難過。
哪怕她不想承認,可是那個女人高挑優雅,就連悵然失落的神情也是極美的,那種被歲月打磨出來的溫潤氣質……她並不陌生,因為裴松溪也是這樣的,那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所沒有的。
那麼契合的感覺。
她想到這裡,心裡就發酸。
裴松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了,看到她鼓著臉頰,眼圈微紅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在郁綿旁邊,指尖抬起女孩的下巴,靠過去親吻她:「不氣了,乖啊……」
那飽滿嫣紅的唇瓣映下來,捲起一陣淡淡的花香,郁綿唔了一聲,抗議的聲音也被咽了下去。
過了許久,她趴在裴松溪肩頭輕輕舒著氣:「你幹嘛呢……我還在生氣。」
裴松溪捧住她的臉頰,再次親過去,聲音低醇溫柔:「不氣了……裴姨親親就好了,親親就好了。」
郁綿沒說話了。
可她不得不承認,在裴松溪輕輕解開襯衫紐扣的時候,她就被她勾到了。
這可憐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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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郁綿下去的稍晚。
丁玫剛從廚房裡出來,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對做飯,尤其是煲湯很敢興趣,每次都煮上滿滿一鍋,還是變著花樣的煲湯,味道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裴林默站起來,給每個人盛了一碗,抱怨著:「大嫂,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得長胖了。」
丁玫有些高興:「味道很不錯啊?」
他的新婚妻子嘉言豎起大拇指:「何止是不錯,簡直可以碾壓酒店大廚了。」
裴林默第一次見到妻子主動開口說話,高興極了:「對對,何止是不錯,簡直棒極了。言言,你再多喝一碗。」
丁玫心情也好極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裴之遠疑惑的看她一眼:「媽,你怎麼這麼高興啊?」
丁玫沒說話,對郁綿說:「你得補補,瞧瞧你這黑眼圈,可不能成天在房間裡畫圖啊,事業重要,但是身體也重要。」
郁綿臉頰微紅,把碗接了過來:「謝謝丁阿姨。」
她右手拿起勺子,輕輕吹著熱氣,吹涼了後站起來:「我上去了。」
裴松溪還沒起床,只是丁玫他們不知道,以為她已經出門去了。
郁綿端著熱湯上樓,開門的時候很小心,沒有弄出一點聲響。
房間裡的人側臥而眠,長而濃密的眼睫垂落下來,在眼瞼上灑落淡淡陰影。
她的唇線很深,微微抿著,臉頰靠在纖細雪白的手臂旁,耳邊的頭髮滑落下去,睡顏溫柔。
郁綿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