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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溪怔了一下,才低下頭:「嗯,我的錯。」
郁綿笑著岔開話題:「林默叔叔在家嗎?」
「在在, 在樓上,你去叫他吧,他可惦記你了。」
「嗯,好。」
郁綿偏過頭朝裴松溪笑了下,才咚咚的跑上去,背影輕盈歡快。
裴松溪看著她的背影, 有些出神。
丁玫進廚房端了一盤水果出來, 還在說教:「你啊,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個比你小這麼多的孩子置氣,忍心把她留在外面三年啊。我聽說,她跟她家裡人也不親,也很少回去。一想想,她一個人在外面……哎,松溪,你也真是。」
裴松溪垂眼眼眸,濃密烏黑的眼睫在眼瞼上投落淡淡的陰影:「是……我的錯,是我待她不夠好。」
丁玫還欲說些什麼,裴林默已經跟著郁綿一起下樓,一邊大聲念叨:「我的天,當年那個小豆芽怎麼長這麼好看了!你說,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男孩子在追你啊,你喜歡哪個,小叔叔幫你看看!」
他話音才落,就感覺到客廳里有一束鋒利尖銳如箭的目光投過來。他看過去,正好對上那雙黑亮沉靜的眼,嚇了一跳:「裴松溪裴女士!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裴松溪微抿唇角,聲線冷淡:「嫌你吵。」
「綿小丫頭回來,我開心不成啊?」
「不成,跟你沒關係,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裴林默:「……」
好好的,他怎麼忽然就被針對了?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冷漠無情的女人!
他在心底吐槽她千千萬萬次,奈何人慫膽小,在沙發上坐下了,摸了摸鼻子:「就知道欺負我。」
裴松溪沒搭理他,往邊上挪了挪,讓郁綿坐她旁邊,看到她牽起的唇角和憋不住的笑,忽然很想再欺負欺負這缺心眼弟弟。
自從裴天成也去世後,家裡的傭人就被丁玫辭去了大半。她是個知道享受生活的人,除了一心培養裴之遠,剩下的心思就在給裴林默介紹對象這件事上。
在飯桌上,丁玫繼續催促他:「林默,我上次給你介紹的姑娘怎麼樣?」
裴林默嘆氣,把碗放下了:「大嫂,這件事我說過的,我們搞藝術的,放蕩不羈愛自由。婚姻是牢籠,我現在沒有這個想法。」
「什麼沒有這個想法,你都多大了?」
「我我我……我比她還小三歲呢!」裴林默指了指裴松溪,低下頭嘟囔,「你怎麼就盯著我不放啊,柿子就挑軟的捏。」
丁玫被他說的語結:「你……」
裴松溪淡聲:「你怎麼知道沒有。」
這一言既出,四道視線都落到她身上,連持重內斂的裴之遠也驚掉了筷子:「姑姑,你談戀愛了?」
天知道,這麼多年,他真的擔心自己姑姑清心寡欲的要出家了!
裴松溪垂下眼眸,把碗裡郁綿給她夾的魚肉剔掉刺,又夾回她碗裡,才輕描淡寫的說:「你慢慢猜。」
眾人:「……」
這什麼玩意,見到吊人胃口的,沒見到這麼吊人胃口的。
唯有郁綿低下頭,耳尖紅紅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綿丫頭,你笑什麼?」
「你不會早就知道吧?難不成你見過她對象?」
「說說看,長得怎麼樣?我就好奇啊,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制住你裴姨這麼一個女魔……呸呸呸女神仙!」
他們狂轟濫炸,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郁綿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今天看起來不是一個適合談這種問題的時間。
她和裴姨……她們之間似乎還沒到那一步,現在就說這些似乎太早了。
裴松溪自然看出了她的為難,輕而易舉將火力分走,沉靜冷淡的目光一掠而過,眼底藏著隱隱的威脅:「你們對我的事情,原來這麼好奇?」
丁玫先低下頭去:「咳咳……沒有沒有。」
她還等著裴松溪幫她訂那隻全球限量的包包呢!她不好奇,一點也不好奇!
眼見著擁有發言權的領頭人已經沉默,兩個大男人也默契的保持了安靜,不敢再挑釁她了。
郁綿忍著笑,簡直要忍不住了,等吃完飯,她拉著裴松溪到院子裡,大聲笑出來:「你好兇哦!」
裴松溪在暮色中摘了支海棠遞給她,眼眸里是溫煦似水的笑意:「嚇到你了嗎?」
郁綿得意的抬起下巴:「當然沒有!你就是個紙老虎!」
裴松溪低下頭笑:「只有你敢這麼說。」
郁綿低下頭去聞海棠花香,眉眼沉醉,恬靜溫柔。
裴松溪始終含笑看著她。
沒多久,裴林默在窗邊叫她們:「進來進來,打麻將了!大晚上的在院子裡說什麼悄悄話呢!這兩個人還真是,總搞些小秘密!」
裴松溪淡淡一挑眉:「你今晚錢包不想要了。」
「誰怕誰啊!來戰!」
「幼稚。」
等坐下來,郁綿才好奇的偏過頭:「裴姨,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裴松溪沒說話,裴林默先把話接了過去:「就有一年過年唄。大家都很無聊,打麻將三缺一,就把她也教會了。她也是壞,叫她給你打電話,死都不打……裴之遠你拉我做什麼!」
裴之遠朝他使眼色,裴林默順著他目光看過去,下一秒就看見裴松溪低沉如水的臉色,暗叫一聲不好,今晚怕是徹底惹惱女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