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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綿回神,還沒來得及說話,裴松溪已經半蹲下來,解開護膝的帶子,繞過她纖細的小腿,再給她繫上。
明燃和紀繡年原本在說話,此刻都噤了聲。
她們跟裴松溪認識多年,知道她是多麼冷清的性子,哪怕一直知道裴家撿回了一個小姑娘,可也沒想到……她會這麼上心。
郁綿怔怔的看著她。
她神情依舊冷淡疏遠,從飽滿額頭到挺拔鼻樑,再到唇形優美深邃的紅唇,渾然天成的冷致美感,可金黃色的陽光落到她秀挺的眉宇之上,那雙平湖般的眼睛裡也倒映出動人的光暈。
「哎呀……」
她回過神來,臉先紅了。
怎麼能讓裴姨蹲下來給她系護膝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很不好意思的抿抿唇:「裴姨,你去玩你的就好了。」
裴松溪笑了笑,牽著她的馬繩往前走。
秋日的陽光溫煦中帶著幾分熱意,郁綿手心也微微出了一點汗,還想勸她去玩,自己跟著教練學一學就可以了。
裴松溪沒有同意,繞著馬場慢慢走動。
她聲音是一貫的清冽純粹,在郁綿耳膜上輕輕敲了一下:「綿綿,把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第27章 27
郁綿騎了一上午的馬,到最後,裴松溪漸漸鬆開手,讓荔枝冰沙帶著她在馬場上慢慢的踱步。
她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明燃等人剛剛騎馬過來:「松溪,你也玩一玩。你的衣服都在,我們替你看一會。」
紀繡年笑容溫爾:「明燃,你留在這裡吧,我過去看著就行。」
裴松溪終於點點頭。
她們以前常來這馬場,騎馬、打馬球,她常用的手套、護膝、馬褲和頭盔都在這裡,不過幾分鐘就換好,再出來的時候,明燃在手把手教魏意騎馬,紀繡年在遠處照看著郁綿。
她選了一匹常騎的純血黑馬,忽然騎著馬往遠處而去,動靜不小,郁綿也看過去,快樂的朝她揮了揮手。
裴松溪換上黑色的馬服外套,白色馬褲,黑色的護膝,縱馬奔馳,穿越過大半個馬場向她而來,微風拂過她烏黑濃密的長髮,透著一種英姿颯爽的美感。
一直到她面前,裴松溪才停下。
她眉眼是一貫的淡漠沉越,她騎在高大的駿馬上,微微低下頭,看著她微笑。
郁綿看的呆住了……原來裴姨還可以是這樣的。
……真好看啊。
跟電視裡的明星不一樣……嗯,就是那種……哎,她怎麼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呢。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答案,乾脆也不想了,感嘆的說:「裴姨,你好厲害。」
紀繡年笑出聲:「你裴姨是有法國馬術協會頒發的GALOP等級證書的,當然厲害。」
裴松溪抿抿唇:「上學的時候無聊才學的。」
郁綿眼睛亮亮的:「那你再騎會好不好?我想看你騎馬!」
裴松溪說好,卻再不像剛才那般縱馬飛馳,只是閒庭漫步般的在她前面慢慢前行。
郁綿偷偷趴下來,摸了摸荔枝冰沙的毛髮,小聲問它:「我裴姨世界第一好看,對不對?」
小馬駒自然聽不懂她的問題,只發出一點淡淡的哼哧聲音,郁綿卻心滿意足的笑:「對吧,你也這麼想!」
她畢竟還小,沒騎多久就累了,但不想耽誤裴松溪她們玩,堅持自己在旁邊等著就行了。
最後魏意下了馬,牽著馬繩走過去:「小綿綿,我陪你好了。」
郁綿點點頭,說了聲好,又問她:「你臉好紅呀?」
魏意一怔,抬起手摸了摸臉頰,又很快放下:「是嗎?」
「嗯!你是不是太熱了啊?」
魏意想起明燃,輕輕嘆氣:「……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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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玩盡興了,晚上就在附近的一家私人酒莊吃飯。
郁綿長這麼大還沒喝過酒,看著色彩繽紛的果酒眼睛發光,裴松溪卻很嚴格:「小孩子不能喝酒。」
酒莊的老闆是明燃的朋友,笑容爽朗,很熱情的介紹:「這個沒有度數的,很多女孩都會喝半杯,跟果汁一樣。」
郁綿眨了眨眼睛,拉了拉裴松溪的衣袖:「就喝一點,可以嗎?」
裴松溪拿她沒辦法,又是難得清閒自在的暑假,還是答應了她小小的要求:「只能喝一點,我來倒。」
明燃失笑:「松溪,你未免也太嚴苛。」
裴松溪不應,拿過酒瓶只倒了淺淺的一點,晶瑩的酒液淹到杯子1/5的位置,就停了手,把杯子推過去:「下不為例。」
郁綿點點頭:「我知道的!」
明燃跟紀繡年嘲笑她:「她對公司下屬嚴苛,不近人情,現在對小姑娘也這樣。你說這人是不是有些討厭?」
紀繡年笑而不語,眼眸間覆著淡淡的愁緒,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低下頭自斟自飲。
魏意喝了點酒,酒意微醺,公然嗆她:「明總,裴總為人處事如何,您還是少點評。」
明燃冷著臉:「你管的挺寬。」
裴松溪淡聲打斷她們:「好了,吃飯吧。」
郁綿剛剛嘗了點果酒,總感覺桌上的氛圍有點怪怪的,但也說不出怪在哪裡。
她低下頭,安安靜靜的咬著吸管喝酒,跟果汁一樣甜,有點葡萄的味道,混雜著水蜜桃的香氣,入口是有些發澀的,最後又化為綿長的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