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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有些遠,快一個小時才到,靈光寺在山裡,依山傍水的非常美。
下了車,阮秋伸了伸胳膊,「哎,好久不來了。」
楚念看著她。
阮秋笑著解釋:「當年,我和你媽也沒少折騰,當時就感覺感情像是一個毛線團,纏繞在一起,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她嘆了口氣:「當生活看不到陽光,日子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很多人都選擇了精神世界的依靠於寄託,不然……會瘋的。」
楚念抿了抿唇,她看著遠處的朝陽。
這一刻,她很想要抱一抱阮悠然。
那個人如此愛她。
愛到把一切痛苦悲傷全都一個人默默咽了下去,從來不忍心苛責她一句。
慧果師父看見阮秋也很驚訝,她微微的笑:「你來了。」
這語氣就像是在對一個孩子說話。
阮秋很恭敬,她雙手合十:「哈哈,是啊,師父好久不見,您依然那麼精神奕奕啊。」
修行的人是不一樣的,許久未見,慧果師父的雙目還是那麼有神,她一手撥弄著佛珠問:「可是來尋悠然的?」
倆人都點了點頭。
慧果師父點了點頭,她起身帶著倆人往外走,「她去朝拜了。」
朝拜?
阮秋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慧果師父,楚念不解,眼裡都是疑惑。
慧果師父解釋著:「她前些日子來找我,問我最虔誠的祈福是什麼?那孩子很著急,語氣也很急迫。你都不知道麼?」
她看了看阮秋,阮秋沉默,她自然是知道的。
慧果師父目光掃過楚念,「人一旦亂了分寸就容易亂投醫。」
她帶倆人走到後院的林間小路上,指了指:「從東頭的大殿三步一拜的朝拜在這裡,很多僧侶都受不了的,她已經堅持好幾天了。」
楚念心疼難受極了。
阮秋想了想問:「您說的有病亂投醫是指——」
慧果師父看了看阮秋,認真的回答:「她來問我,有沒有什麼續命的辦法,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楚念的命。」
——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楚念的命
楚念的淚奔涌而出,她身形不穩,扶了一下旁邊的樹才勉強支撐著。
——念念,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楚念、楚念、我該拿你怎麼辦?
遠處,傳來飄渺的鐘聲,伴隨著佛號的聲音,一縱朝拜人員緩緩的走過來,阮悠然走在第一個,她很認真很虔誠,並沒有看見前面的阮秋和楚念。
十幾公里的山路,她就這麼三步一拜一顆頭的走了過來,當時慧果師父讓她腿上綁著護膝的,她不同意。
現在只要楚念能好,哪怕是讓她翻山越嶺她也同意。
她沒有辦法了。
真的沒有了。
只能用最虔誠最虔誠的禱告,來祈求了。
她的褲子上都是泥土,膝蓋處的已經破了,露出裡面鮮紅的肉,她每走一次,每磕一次頭,泥土沙石都會卷著不了嵌入血肉里。
鑽心刻骨的痛。
讓阮悠然兩腿甚至在打晃,她咬牙堅持著,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極為標準,嘴裡念念有詞。
當寺廟浩瀚恢弘的鐘聲響起,當夕陽的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當她的汗滴順著額頭滑落時,阮悠然抬頭,看見了楚念。
四目相視之間。
楚念淚流滿面。
阮悠然剛開始有些愣,可很快的,她的臉上綻放了那楚念再熟悉不過的璀璨微笑。
她知道。
她許的願望實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葉子半夜看留言,有一個寶寶寫:葉子你別卡著我,放開啊。
天啊,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今天有人想看二更嗎?你們最近都不積極啦。
第47章
感謝完慧果師父。
楚念扶著阮悠然往車上走,阮悠然笑了笑,她一手擦了擦汗:「沒事兒的,我都習慣了,沒那麼嬌氣。」
楚念低著頭,她咬唇手緊緊的抓著阮悠然的胳膊。
這世上,有一個人,比她自己更想要她活下去。
阮悠然掙脫了一下,奈何不了她的強勢就也作罷了。
阮秋是過來人,上了車之後,她就藉故說要跟寺廟熟悉的師父聊聊天,讓倆人現在車上等著。
楚念拿了礦泉水給阮悠然清理,生病這些年,她自己都快成半個醫生了。
上了車,她看了看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把褲子脫了吧。」
阮悠然的臉一紅:「什麼?」
楚念沒好氣的看著她:「傷的這麼嚴重,不脫怎麼洗?」
來了,來了。
就是這種霸道的感覺。
阮悠然乖乖的往下脫褲子,只是有粘著肉的地方,她即使是努力克制了,還是疼的直吸氣。
看清傷口的時候,楚念的淚又忍不住掉下來了。
新傷、舊傷,爬滿了雪白如玉的腿上……
膝蓋處的最明顯,有的已經癒合結疤的又在流血……
這該有多疼。
「好了,沒事的。」阮悠然親了親楚念的額頭,楚念哽咽著:「下次別做這樣的傻事兒了。」
阮悠然笑了,「怎麼是傻事,你看你不是好了終於不賴被窩了麼?」
楚念哽咽,她一隻手抱住阮悠然:「你就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