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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綻放

　　  櫻花再開的季節，東大附中又開始了籃球賽。一張張稚嫩的面龐在籃球場上肆意揮灑青春，不過再精彩，這場籃球賽都註定與高三年級無緣。

　　  籃球賽場上偶爾有些微的哨聲傳入教室，都被潛心投入緊張學習的高三學生忽略不計。

　　  高三九班搬到了教學樓的最高層，在最無人叨擾的清靜角落裡。

　　  馬劍站在講台前，眉間攏著小山包，指尖一下一下有節奏地點著講台。他的視線落在面前的成績單上，頓了幾秒，嚴肅又嚴厲地把蘇芮喊出了教室。

　　  「你這次模擬考怎麼回事？你的成績起伏這麼大怎麼行？」

　　  前幾天考了一場二模前的模擬考試，蘇芮再次遭遇滑鐵盧，雖然只是跌到了班級中游，但也打破了她成績持續上升的好勢頭。

　　  「不好意思馬老師，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複習好……」蘇芮咬著唇，話里話外都是歉意。

　　  馬劍眉眼一沉，反問，「難道現在除了學習，還有什麼別的事值得你忙嗎？」

　　  蘇芮眨眨眼，連連搖頭，卻在心裡反對：當然有，她家時小染要過生日了，沒有什麼比時小染重要。  

　　  「明天二模，你用你的成績來說話。」馬劍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去教室，「你把***叫出來。」高三年級最忌諱的就是成績上下波動，蘇芮沒少讓他煩心。

　　  回到座位上，還沒坐穩身子，時染輕輕拍了一下蘇芮的手，安撫道，「沒事的，離高考還有時間，可以慢慢努力。」

　　  時染的聲音清悅好聽，溫柔繾綣，就算是灌輸心靈雞湯，蘇芮都不會覺得厭煩。

　　  她偏過身，視線對上時染的眼眸，平時對別人禁慾清冷的眸子裡現在只剩下繾綣柔情，也只倒映出她一個人的身影。

　　  「那當然，我們要考同一所大學啊。」

　　  她的手覆上時染細白如玉的五指，從指縫間插|入，是十指交握的姿態。

　　  細碎的陽光從玻璃窗戶中溜進來，撒在兩人交纏的十指之上，好似一朵盛放的百合花，青春傲人。

　　  *

　　  二模考試是高考前少有的幾次大型模擬考試，N市所有高中都相當重視這次考試，嚴格按照高考的作息來安排。

　　  到二模最後一天的時候，只需要考選修的兩門學科。考完這兩門，所有高三學子就可以解鎖難能可貴的整整一天的假期。  

　　  最後一天恰好是時染的生日。

　　  時染髮現今天蘇芮神秘兮兮的，明明就記得她的生日，卻遲遲不肯說出一句「生日快樂」。甚至在遇到班級同學當著兩人的面說祝福語的時候，蘇芮都選擇性失聰，好似什麼也聽不到一樣。

　　  事出無常必有妖。

　　  只要蘇芮一個小表情，時染就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

　　  ——八成是準備了什麼驚喜。

　　  時染準備裝作不知道。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考完了選修兩門，一直到回到家門口時，蘇芮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范若塵按照慣例留下二人，獨自一人先上樓。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蘇芮眨巴眨巴眼睛，明知故問，「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

　　  時染點頭，有意逗她，答非所問道，「二模的最後一天。」

　　  蘇芮嘟嘴，「還有呢？」

　　  時染輕輕發出一聲笑音，不得不承認，她也有點迫不及待，索性不兜圈子直接問，「你準備了什麼驚喜嗎？」

　　  蘇芮扶額，似是無奈於時染的直接，她一邊嘟囔著時染沒情|趣一邊在書包中翻找著什麼。蓬鬆柔軟的秀髮隨意披散在兩肩，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起伏，時染透過她的髮絲，看到了她若隱若現的，微紅的耳尖。  

　　  真是可愛。她好期待。

　　  「喏。」蘇芮小心翼翼地把禮物取出來，是一個被粉色絲帶包裝的透明玻璃罐，罐中裝滿了紙折的幸運星，「給你。」

　　  她把禮物遞給時染，表面上好像還在不滿時染的直接，但是可愛的小表情卻出賣了她，暴露出現在她心裡不亞於時染的期待。

　　  時染的心驀然就軟了，好似被蜜糖包裹著，叫人無時無刻不想沉溺。

　　  「每一顆星星都是我親手摺的。」蘇芮邀功似的，像是在炫耀，下一秒卻又摸摸鼻樑，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好意思又很好意思，十分矛盾的樣子，「你，你有時間的話，就每顆星星拆開來看看，搞不好紙條上面寫了字的。」

　　  「好。」時染的唇角漾出一抹笑，她知道她的女孩臉皮薄卻又很浪漫，紙條上肯定是平日裡羞於說出口而一直藏在心裡的情話。

　　  一時無言，空氣靜默下來，卻似乎慢慢慢慢變得濃稠，叫人呼吸禁不住加快。

　　  昏黃的廊燈下，蘇芮的臉頰朦朧不清晰，像是蒙了一層黑夜女神的面紗，只能看到面紗之下若隱若現的緋紅。

　　  撩動心弦。

　　  窗外漆黑一片，昆蟲的鳴叫絲絲縷縷鑽進兩人的耳蝸，她們卻什麼也聽不到了，像是喝了香醇的美酒，兩人沉醉在對方的眼眸里。  

　　  後來的一切都是遵循內心的安排。

　　  昏暗的樓道里，兩道身影交融在一起。喘息聲和衣物的摩擦聲不請自來，加入了窗外昆蟲的合唱，卻也莫名地合拍。

　　  夜晚的狂想曲。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