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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的唇角也染上了一絲笑意,她的眸中閃著微光,淡淡開口:「不用謝。」
兩個罰站在教室後面的人,神色專注,心中卻各自懷著各自的小算盤,沒有一個專心聽課。台上的老師沒有注意到,可是這一切卻被時刻關注著時染的范若塵收入眼中。
一下課,范若塵就把蘇芮拽到了走廊。
「你們兩個上課在後面說什麼悄悄話呢?」
蘇芮手上的生物書還沒來得及放下,驀地被拽出教室,有些莫名其妙:「沒說什麼啊。」
「怎麼可能啊?你們笑了一整節課了!」
「有嗎?」蘇芮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你看錯了吧。」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時染有意思?」范若塵收起了平時不正經的模樣,正色道,「跟姐妹說實話!」
看到她不再是開玩笑的語氣,蘇芮也斂起笑意,道:「你放心,我筆直。」
范若塵蹙著眉緊盯蘇芮,見她神色不似在說謊,這才鬆了一口氣,復又嬉皮笑臉道:「我真怕你喜歡她呢,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要是追她那我不就沒戲了嗎?」
她又輕嘆一聲,臉垮了下來:「早知道考年級倒數能和時染坐同桌,我還努力做什麼?」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嗎?」
看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頭一次對一個女生這麼上心,蘇芮禁不住又擔心了起來。以蘇芮的觀察,時染並沒有像范若塵說的那樣對她流露出過多的關心,更沒有特意盯著她看。況且根據上一世的記憶,時染還和男生談過戀愛呢。
范若塵的相貌和家境都很不錯,平時身邊也不乏同性追求者,完全沒有必要愛上一個直女,還是時染那樣一個冷冰冰的直女。蘇芮覺得她有必要勸一下自己的好閨蜜。
她苦口婆心道:「時染這個人吧,就跟冰山一樣,一副性|冷淡的樣子,看起來就沒什麼情|趣。跟她談戀愛的話肯定很無趣的。」
「范若塵。」清清冷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飄了過來,「老師讓你去擦一下黑板。」
蘇芮一驚,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回過頭。
「好的,我這就去!」范若塵如獲大赦,輕輕拍了拍蘇芮的肩,而後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對於自己的好閨蜜如此忘恩負義的行為,蘇芮只能在心裡暗暗吐苦水,她捏了捏眉心,滿臉堆笑轉過了頭。怎料時染只清清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我不是」,而後有些嗔怪地瞥了蘇芮一眼,就轉身走進了教室。
她……她不是什麼?
蘇芮仔細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時染是性|冷淡。
啊,真的是,太尷尬了……
蘇芮陷入了深深的尷尬之中,她咬了咬唇,也跟著走進了教室,在時染身邊坐定。她摸了摸口袋,又摸出了一顆糖,輕輕放在了時染桌上。時染正在整理筆記,抬眸看了一眼糖,就又低下了頭繼續寫。
「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背後議論你的……」
時染放下筆,唇角噙著笑:「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啊?知道什麼……」蘇芮怔了下,反應了過來,她的臉驀地粉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是那什麼什麼冷淡了。」
「那什麼什麼是什麼?」時染卻好像在說繞口令一般,偏過頭向她看了過來,眸中帶著點玩笑的意味,顯然並不打算這麼快放過她。
好在上課鈴聲及時拯救了蘇芮。
蘇芮如釋重負,從桌肚中取出了課本,還不忘提醒時染道:「上課了。班主任的課哦。」
時染挑了挑眉,微微點頭應了聲「好」,從善如流地聽從建議拿出了物理書放在了桌角。
和年級第一當同桌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時染上課很安靜,不說話,不打瞌睡。
也不聽課。
時染確實是拿出了物理書,但是整個上課的過程中她只是把書攤開放在了桌上,實際上書頁中夾著一部kindle。半節課過去了,時染一直在看電子書,頭壓根沒有抬起來看黑板過。
「不聽課真的沒關係嗎?」蘇芮找准了馬劍轉過身寫板書的空檔,偏過頭,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
時染聽出來了,只覺得可愛,但她還是繃著臉,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沒關係」。
聞言,蘇芮撇了撇嘴,繃直了腰身,把兩手乖乖放在桌上,目視黑板,一副專心聽講的好學生模樣:「那我專心上課了。」
語氣還是酸。時染怕自己笑出來,抬起左手虛掩著,偷偷揚起唇角。
「蘇芮,你脖子伸那麼長幹嘛?既然是學習知識,就放鬆一點嘛!」馬劍寫完板書,回過頭就看到蘇芮伸長了脖子表情嚴肅,坐在人群中很是突兀,不由得覺得她的樣子滑稽,生出了點她回答問題的想法。
他眯眼笑:「來來來,你起來回答一下這道題應用到的物理原理。」
突然被點名發言,蘇芮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她之前一直在偷看時染,根本什麼都沒聽到。好在題目投影在白板上,不然她連馬劍問的是哪一題都不知道。
「……這道題,我思考一下。」她每次被點起來回答問題都大腦一片空白,投影上的題目生生讀了三遍都沒讀明白,她差點就跟馬劍說出自己不會解,哪想到時染傳了一張小紙片過來。
蘇芮瞬間會意,這紙條上鐵定是問題的答案。她心中一喜,立即裝作在認真讀題的樣子,實則用餘光辨識著紙條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