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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公事公辦的對坐在沙發椅上,綱子沒了平日懶骨頭、倒窩在沙發上的形象,正襟危坐。「獄寺說古里炎真和瑪蒙打起來了。Xanxus是你讓瑪蒙扮成斯帕納的使者去挑釁古里炎真的嗎?」
「沒錯。」Xanxus一口承認了。
恐怕綱子自己在問Xanxus前就有八分的篤信了,不過她不是那種聽了單方面說詞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怪罪另一方人的首領,一方是關係友好的西蒙家族、另一方則是彭格列家族重要戰力源的巴里安,其首領更是她的丈夫──主觀上,綱子心理還是偏向自己的愛人的,因此綱子選擇仔細詢問。
不過Xanxus先一步說:「沒錯,是我讓人放出風聲說西蒙家族挾持了入江正一,讓入江正一的實力與身分受到其他家族的人猜疑,也藉此引來斯帕納。」
這聽起來像是Xanxus對入江正一恩將仇報,分明入江正一是那個將重要物件,戒指,親手交給他的人,但Xanxus卻一把將入江正一推到風口浪尖上,使他成為黑手黨一眾試探的對象,迫使不斷迴避與黑手黨有所交集的入江正一再次涉入其中。但Xanxus知道十年後的入江正一是不會責怪他、甚至是鼓勵他的做法的,至於Xanxus的觀點來看,入江正一的存在也是相當重要,在Xanxus取回記憶的整起事件中,入江正一作為推手及重要關鍵人。少了他,Xanxus不可能得到記憶,不可能借戒指找到制衡百慕達的力量,彭格列附設的研究院也少了「小愛因斯坦」的人形招牌。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斯帕納與入江正一的友誼……
「我讓人處理掉斯帕納派出的使者,再以瑪蒙取代,目的就是為了讓兩方人的關係惡化──綱子,斯帕納的手上握有大地七屬性的研究,如果不能為彭格列所用,我寧可殺了他。」
瑪蒙用幻術偽裝成了斯帕納重金聘請的信使,再以言語挑釁古里炎真、欺騙他說斯帕納以三浦春的性命作要挾,藉以激怒兩人。整個計劃可以說相當巧妙,如果不是中間出了點差錯,讓古里炎真發覺信使實際上是巴里安的人,怒火衝天的西蒙家族首領必然二話不說的選擇對斯帕納發動攻擊,斯帕納則在急迫之下十有八九會接下巴里安遞向他的橄欖枝。
以綱子這些年的歷練,在與自己的下屬通話過後,對這整起事件估計是了解個七八分了,不過在Xanxus以精簡字句解釋的期間,她只是沉默地聆聽,周身的氛圍也不見轉變,依舊和煦、溫柔。
綱子早該知道Xanxus一取回記憶後便會持續對西蒙家族的敵意與算計了,只是她沒想過會是如此快,Xanxus的手法一概的雷厲風行,只是可以一面忙著與她度過蜜月假期,一面著手組織這件事,還是在她不知覺得情況下完成,綱子也不得不佩服了──與白蘭傑索相鬥數年的Xanxus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了。」綱子站起身、呼了口氣,但無奈程度遠少於玩笑。事已既成,
這個時候再糾結於此,一味責怪Xanxus、怪罪巴里安也不對,難道找了人出氣整起事件就會憑空消失?彭格列和西蒙家族間的裂痕會消弭於無形?
再說Xanxus也沒錯,他只是過於警惕、過於防備,畢竟有白蘭傑索滅世的事跡在前,Xanxus不可能不防範任一個對彭格列有危險的隱患──對此,綱子是抱持理解卻不完全認同,現在的她不復當年稚嫩,只認定事情黑與白、正與負的純粹面,許多事情包括黑手党家族間的相處,都是需要膠著與灰色空間的,她必須懂得在其中平衡。換句話說,即是長袖善舞。這不只是明哲保身,也能保護更多無辜的人。這是一家之長需要具備的手段,至於Xanxus作為彭格列最強戰力巴里安的領頭人,需要的是強大的實力及懾人的執行力,可以說是各司其職,沒有誰對誰錯。
綱子一邊走向通往臥鋪的房門,一邊伸了個懶腰,「作為懲罰,我們明天就回彭格列總部吧──想到明天還有一大堆的工作,就頭疼呢……」綱子開門鑽進房,卻隨即半掩門扉,將Xanxus隔在臥房外,綱子指了指客廳的另一扇門,是通往另一間臥房的房門,當初訂下這間房時沒有多想,純粹是因著Xanxus喜歡最高檔的享受而選擇的,但想不到這時卻起了作用。「你今天睡那一間房!」綱子笑嘻嘻卻不容拒絕的表示。
雖然作為一個家族首領,她應該理智的處理這整起事件,但Xanxus的妻子,她決定允許自己鬧一下小而無傷大雅的彆扭。
Xanxus心中倒也認同,畢竟現在綱子懷孕不過一個月,與綱子同床共枕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做為一個生理構造正常的男人,他不可能忽視自己這些天忍得有多辛苦,光是剛才綱子為他擦拭沾著水氣的頭髮他都有種把持不住的感覺。因此他只是彈了下妻子的額頭,在後者的抱怨聲中轉身往另一間房移動。
※※※
從整起事件來看,彭格列守護者無動於衷,隨時聽遣他們首領的調任,至於做為首領,澤田綱子內心是有些心虛了,她猜想過幾種可能,就此揭過是最有可能的一種,畢竟兩家族關係盤根錯節,沒必要相鬥傷了根本讓人有可趁之機,但綱子卻沒想過會是用這種滑稽的方式做收尾──
在澤田綱子與Xanxus一回到彭格列總部,獄寺隼人就將紅色炸彈畢恭畢敬的呈交到綱子的辦公桌前。
綱子瞪著這突如其來的東西有些反應不及,Xanxus則是瞥了眼後發出夾雜的哼聲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