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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子抽出長劍,高聲斥罵:「下三濫的賊人,只會裝神弄鬼,偷偷摸摸的暗箭傷人,以為老娘是嚇大的麼?若真是英雄好漢,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試試老娘手中寶劍!」罵聲遠遠傳出,鈴聲在西南方大震幾下,就此寂然無聲。
白鹿子長劍歸鞘,冷笑一聲:
「陸仁無,陸仁己,你們倆去瞧瞧是什麼鬼東西!」
陸仁無的武器是丈八長鞭,陸仁己則善使金絲軟繩爪,都是極長的兵器,此時派他倆去探查原是正好。兩人雖然心中驚懼,但也不敢違抗掌門之命,緊了緊腰帶,將兵器抽出,慢慢向鈴聲消失的地方走去。
荒漠中除了低伏的沙丘別無他物,視野極廣,兩人小心翼翼的探了半里路也不見有甚異常,對視一眼,轉身回去。餘人見兩人遠遠走來,步履平穩,顯是沒碰到鬼怪敵人,心中稍松。
哪知只距離幾十丈遠時,眾人眼前一花,兩條人影突然變作了一個,走在後面的陸仁無竟然憑空不見了。
諸人登時背體生寒,發聲狂喊,陸仁己轉頭一瞧,這才發現師兄消失無蹤,地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沙窩,沙粒向下慢慢滑動。
陸仁己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突然腳踝一緊,被一股大力拖進沙中。他越使力掙扎陷的越深,轉瞬就淹沒至胸。陸仁己大驚失色,抖開手中軟繩,將鐵爪遠遠拋出。倘若在中原,鐵爪勾住了樹木巨石便可止住下陷之勢,但沙漠中又有何物能勾?鐵爪在黃沙上拖行幾無阻礙,陸仁己表情扭曲至極,雙手狂亂的抓著沙子,如瀕死的野獸一般發出絕望的長嚎。
嚎叫聲隨既被黃沙淹沒,大漠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平靜,好似剛剛詭異悽厲的一切都沒發生。
餘下的諸人恐懼已極,心臟幾乎要從口腔中蹦出,繞是零下的溫度仍然冷汗濕透衣襟,再也無人敢過去查看。陸頭蛇六人藝高人膽大,仍不免全軍覆沒的命運,而敵人直到此刻也未露出真正面目。白鹿子驚怒交集,既悔且怖,紅著眼睛高聲斥罵不休,長劍在林一顰脖子上拖出一條血痕。
苦苦挨了半宿,敵人卻再無一點動靜,天時稍明,崑崙派諸人便逃命價向總部狂奔而去,一路毫不停歇,累死了六七匹馬,終於仗著熟悉地形道路的優勢,早一步回到了崑崙三聖坳。
白鹿子立刻調了二十四名弟子結了劍陣,圍住她的寒梅居,但到底為了何事卻並不告訴他們。只嚴令跟她回來的幾人,倘若敢透漏一句,便立即剜眼割舌,趕進沙漠自生自滅。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上,蝙蝠從來都不是好人。
當我把你拋下3
屋子裡暖洋洋的。
三聖坳四周都是插天高峰,擋住了寒氣,小氣候比崑崙山脈別處好的多,白鹿子的寒梅居對炭火向來不吝嗇。
她肯定不用每年交巨額供暖費,林小仙嫉妒地想。靠著牆坐在地板上,麻木的觸覺漸漸解凍復甦,退燒後腦子也清楚多了。
一路上昏睡的時間長,清醒的時間少,還有好心人照顧,倒也沒覺得遭罪。
窈窕靚車,女子好逑,雖然手段有點暴力,但追求寶貝是人類的天性。
指尖上裸露著的粉紅色挺漂亮,如果排除一刻不停的抽痛就更好了。
運氣不錯,沒被扔到馬廄或地牢,還能睡到臥室溫暖的地板上。
白鹿子要不是更年期綜合症,也算是個中年美女。
阿娜達正在想方設法的營救人質。
這也很好,那也不錯。
………
CAO
都他媽的去死。
原來這就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林一顰狠狠咬住下唇,拼命遏制自我催眠和罵娘的衝動。
不小心看到了陌生帥哥的隱私,被白眼狠瞪;不小心看到了帥哥左使的隱私,被掛抹布凍到瀕死。
惹惱了更年期的教導主任,被罰抄寫悔過書;惹惱了更年期的崑崙掌門,被扇耳光拔指甲。
生氣的老爸跟小偷搏鬥,打110後扭送派出所;生氣的老公殺掉了一群綁匪,砍掉了屍體的手指頭。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世界?
尊嚴不如饅頭,人命不算人命。
拯救也好,撕票也罷。
兩個世界,遠的好像陰陽之隔。
好累。
事關飼主命運,忠犬不爆發,還不如京巴。
但拯救人質時的第一原則,就是不能刺激綁匪。缺乏救人經驗的韋一笑失控大暴走,智商跟換季的衣服似的打了N折。種種手段將綁匪嚇的心膽俱裂,但負面效應也極其明顯,林一顰被用作擋箭牌,緊緊拴在白鹿子身邊。
這隻更年期綜合症的變態鹿,並非是靠賄賂才能當上掌門的。在高手如雲的崑崙山脈,沒有第一流的武功,怎能和明教這樣的大門派分庭抗禮?再想無障礙潛入救人,絕對是做夢。
至於人質這邊,更是兩難。野豬已經沒油了,交不出能動的坐騎就要繼續被拷問,林一顰無論說與不說,說實話還是說假話,效果都是相同。這個江姐當的簡直比竇娥還冤。
小林同學還在哀嘆自己趕鴨子上架的悲哀烈士生涯,突然臉上一燙,一杯熱茶當頭澆了下來。看來白鹿子真是從心底討厭她。
「臭丫頭,你死了心吧。混沌劍陣是我師祖靈寶道長留下的,想平安無事的闖進來,那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