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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她膽子肥是沒有錯,可也沒有這麼的直接。
趙又銘失笑,搖著頭嘆起氣來,「怎麼說你好呢,有時候不太懂得彎腰,一身的傲骨,怎麼折也折不斷。穆敬懷現在只怕是記恨在心裡了,一個國防生也敢有膽子嗆他,他心裡肯定想,真正嗆他的人,是背後支持你的人。」
「他心眼小,比婦人的心眼還要小。我想不通,這樣的人,你們怎麼也招進來,還留著他到現在。」顧晨輕譏地笑起來,眼裡冷冷的,像是覆了一層霜。
目不斜視地與趙又銘並肩而走,……不,應該是她的步伐始終是比趙又銘多出半步距離。這是習慣,習慣早在前面,習慣身後有人追隨,跟從。
趙又銘從最初到驚訝到現在的接受,還有那麼一點理應該如此的心態。
所以,他的步伐始終都是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聽到她不掩飾的譏諷,便知道剛才她只說一句「以已渡人」已經是很給穆敬懷面子了。
「心眼小是一回來,能幹,有擔當又是一回事。穆敬懷在連隊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不管是什麼事,都是衝著第一而去。有才能,能吃苦耐勞,走到今天這步就不奇怪了。不過麼……」
稍頓了下,趙又銘心裡是明顯地斟酌了幾秒,才繼續往下去,「不過,年紀大,兒子不出色,反而是自己哥哥,弟弟的兒子出色,心裡難免激進了些。」
「不是一些,是很多。」顧晨淡淡地接過話,食堂在哪裡她不知道,只是朝著前面走,「穆文安與段昭安是同齡人,一個出色,一個平庸,一個將會凌顛峰,一個將會碌碌無為。當老子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著趁自己還有點權力,再拼一把,賭一把,說不定就能把雙方身份調換一個。」
☆、2203.第2203章 自取其辱(八)
「段昭榮沒了,段老爺子要退體了,這些人不敢動老爺子與段將軍,就把矛頭對準了段昭安,只要把段家的根撥乾淨,段將軍拉下馬是遲早的事情。」
「穆敬懷以前是敬著段家,現在是反著段家。可見,是有人把他身體裡最大最狠的賭性激發。為了自己,為了穆文安,他賭起了!」
她冷靜到可怕,直覺也是敏銳到可怕。分析人與事的時候,好像手中有一把手術刀,把經經脈脈都分剔得乾乾淨淨,這樣的分析其實是可怕的。
明明不是很熟,但經過幾事件,她就好像是你這輩子熟悉你的朋友,這樣的感覺給任何人都覺得是可怕。
到一個路口的時候,趙又銘並沒有提醒顧晨應該是要往左邊拐,他不過是只走了一步,前在前面半步的顧晨已經是很自然地左拐過來,行雲流水般的,似乎早知道他會左拐一般。
她在說話的時候,眼觀八方,耳聽四方,他步伐稍微一變都逃不脫她的觀察。
觀察力,同樣是敏銳到可怕。
趙又銘已經是笑了起來,他看著長大的丫頭,從來就是不那麼的普通。穆敬懷輕心大意,在她身上栽個跟頭,真是不委屈。
「昭安的重點沒有在自己身上,他的重點石是找出讓段昭榮失蹤的元兇。而這個元兇麼,也就是想要把段家連根撥起的元兇。」
有了目標,有了線索,再難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顧晨靜靜地聽著,像這些事情,由段昭安與趙又銘來查就好,她高坐鉤魚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她的身上,把危險也引到她的身上,讓段昭安在暗中更安全地調查……這就很好,真的很好。
「不說這些了,現在你心裡有個譜就成。」每次提到這些事情,她的臉色……可不是很好,冷而沉,更透著這個年紀不應該有戾氣,隱隱中,他還能感覺到很重的殺氣。
有時候,他也能迷惑,為什麼一個小丫頭身上有那麼重的戾氣,帶著血腥的戾氣。
大興安嶺里的事情他已經全部清楚,尤其是謝景曜告訴他,面對百獸之王,聽著讓人膝蓋發軟的虎嘯聲,她不但不害怕,還能面不改色走到百獸之王身邊……,然後,老虎變大貓,被她扛著回來!
扛著老虎走,還能做到讓老虎乖順,這就是氣勢,有讓老虎都害怕的氣勢。
動物的直覺最為敏銳,而老虎只有別人怕它的份,哪怕是動物園裡養著的老虎,都散發著凶煞的王者霸氣。可碰上顧晨,就溫順了。
她用自己氣勢,震懾住了老虎。
這樣的奇女子,能讓她付出感情,趙又銘這會兒認為,段昭安能得到她的感情,不可謂不幸運。
一時間,便感慨起來,「你陪在昭安身邊,不管是老爺子還是段將軍,都覺得很放心。」用老爺子的話來說,這麼一個好姑娘瞧上他孫子,還不趕緊訂下來就是傻子了!
顧晨彎彎嘴角,對這種話很是受用,笑眯眯道:「你說得不錯,他碰上我,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幾世修來的福氣。」
☆、2204.第2204章 東風壓西風(一)
何嘗,又不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呢。活了那麼久從未愛過人,是他,教會她怎麼去愛人,是他告訴她,被愛又是一件什麼樣的滋味。
兩世愛一次,良人難覓。僅此一次,不會再有。
軍部的食堂伙食不錯,不慢不緊走著,一走就是十來分鐘上。到食堂的時候離十二點只差五分鐘,稍站了一會兒才進食堂。
等顧晨出來的時候,食堂里放眼看過去一片軍綠,氣勢相當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