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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到五百羅漢園時,顧晨到了一位長衫襤褸、胸前帶著佛珠的僧人靜靜地跪在雪地里,雪花落了一肩。
「等我一下。」段昭安說完,便快步往僧人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說了什麼,苦行僧低頭彎腰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雪白無質的雪景里,這本是被世俗羈絆他在朝僧人彎腰時,峻冷地側臉看上去是如此的神聖,仿佛那彎腰一拜是讓這個尊貴如斯的男子洗滌內心深處的疲倦,是讓他嘴角微微地挽了笑,是如此的優雅出塵。
顧晨靜靜地看著他,在雪色里愈發顯得清寒的眸底里有了淡淡地笑,這樣的男人,竟然把寺院做為一次約會地點,真覺得是匪夷所思,無法猜透。
喜歡上他的女人,應該會很痛苦吧。
他是那麼的冷漠不近人情,每說一句話都如同裹著寒冰,喜歡上他的女人註定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悲劇。
然而,被他喜歡的女人,大抵是幸福的。
他會把唯一的溫柔全傾注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所有的視線只為一人而駐足。
這種感覺,目前應該是……獨屬於她。
正當顧晨在打量他時,與苦行僧說話的段昭安若有所思地回首朝她看來。
靜默的眸光是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爾後,對苦行僧道:「也許上一世,我看她太少,所以這一世,註定是我多看她一點。大師,希望能借您的佛言,能保佑她一世平安。」
「阿彌陀佛……」從西藏而來,已不知道跪拜過多少佛的,走過多少聖地的苦行僧目帶懷著對世人的憐憫,道:「施主心中無佛,卻願為摯愛甘願受苦,阿彌陀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那位女施主早晚會明白施主一片苦心。」
苦行僧有一個皈依袋,袋裡會裝著供奉在佛前的佛珠,段昭安拿到兩串不知道在多少座聖地供奉的檀木佛珠再次朝苦行僧一拜,帶著出塵的清貴走回來。
☆、493.第493章 第一次約會(四)
「這是佛珠,能保佑你逢凶化吉。」他伸手牽過她的手腕,把泛著幽黑光澤有著檀木味的佛珠放在她手心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但我還是很想親自替你戴上。」
比起以前的霸道,最少他已經知道徵求她的意見了,顧晨笑起來,清越的笑聲夾著冷冷雪風是有說不出來的悅耳,「心中無佛,又偏信這些,什麼時候你也變得矛盾了?」
「我要離開了,顧晨……」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是伸手摟過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地攬她入懷,「後天我就要離開,二年之內不得與國內聯繫。我希望在離開前能給自己留個想念,想著沒有我在身邊,有這一串在無數聖地供奉的佛珠陪著你,能讓你平平安安的一直等到我回來。」
……
她的冷漠,她的多變是讓他如履薄冰,就如爺爺所說:因為他還沒有達到一個可以把她攬入羽翼保護的高度,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那就再努力吧,他看中的女孩非同尋比,儘管他現在的成就足讓許多世家為之側目,可在她面前還不行,還要再繼續努力拼搏才對。
握了握手裡的佛珠,顧晨微微地嘆了口氣,鼻息間獨屬於他青竹般地氣息是閉上眼都能聞出的熟悉,這個男人啊,還真是霸道地強行要進入她的世界裡。
她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心口,卻發現他抱得太緊無法觸及到。
「顧晨……」他低沉沉地喚了聲,冷冽的嗓音是寒風是比雪還要純淨,「為我戴上吧……。」
好一會兒,顧晨是輕輕地「嗯」了聲,算是答應下來。她不必去拒絕一片好心,接受與拒絕只不過是一個選擇罷了。
檀木佛珠帶在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段昭安目光幽深地看著,是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映下一記飽含柔意地吻,「不要被別的男人吸引住,不要輕易接受別的男人的心意,顧晨……,你只能是屬於我。」
「你的心裡有我烙下的記印,一輩子獨屬於我的記印。」
「你是我認定的唯一,雖然我無法保證這一輩子是不是一如當初的愛你……」他鬆開懷抱,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兩人的視線只落在彼此的眼裡,「但我保證,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會想著自己曾說過的話,要許你一世無憂。」
顧晨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一輩子雖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她這種活了兩世的人來說,……一輩子確實是長了點。
誰能保證一輩子只愛一人呢?只有盡力地,盡心地付出,才不枉當初許下的誓言。
「等你有足夠的資本站在我面前,再跟我說一輩子的事吧。」經歷太多,貫來冰冷的心雖有初雪微化,卻沒有更想要進一步的想法。
她顧晨,從來就是如此的涼薄。
下山前,她問他,「過寺不拜,是不是大敬?會不會怪罪?」
「我有替你拜。」段昭安淺淺的笑著,眸光疏朗是臨雪佇立,修眉俊目是比雪景還要峻冷三分,偏地他嘴角的笑是柔的,「如果真要怪罪,由我一個扛著。」
☆、494.第494章 第一次約會(五)
千年古剎里,沐浴雪光的男人笑顏清淺,峻冷如玉雕的五官含著少許的溫柔,似乎是在對她許下幾世不變的承諾。
顧晨是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時間是很好的見證者,它會清楚地告訴你深情的誓言,刻骨的承諾到底能保持多久,是否是與時間一樣,哪怕歲月流失,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