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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冷漠,時而溫柔體貼的她,……他又怎麼捨得就此罷手?
就算是苦著,就算是受著煎熬,總覺得也是一種安慰,可一旦放了手,卻跟另外一個女人相親相愛,只是想想,心臟都是絞痛到不能呼吸。
放棄,太難了,再難走,前路再荊棘叢林,踩到雙腳流血直到身體都是支離破碎,也好過……就這樣的放棄。
這回,容照的視線停留得久了點,顧晨皺了皺眉,想一下子睜開眼,最後還是給了容照一點提示。
眼睫只是輕地顫了顫,停留在臉上的視線如受驚般一下子是唆離開,顧晨這才睜開眼睛,沉道:「怎麼,不舒服?忍忍,還有一會兒才能道。」
睜開的眼裡是一片暗色,黑漆黑漆,像是墨潑了般的夜色,透著寂靜的寒色。
容照心裡一凜,便明白為來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昭安從來都很放心她與他的相處,……答案就是這麼的簡單,顧晨不愛自己,是乾脆到任何時候都不留一點希望,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放心自己與她靠得這麼近吧。
嘴角動了動,容照輕道:「有些,我想自己躺躺。」
照顧段昭安的衛生員聞言,立馬是很嚴肅地開口,「不可以,你現在這種情況不能一個人躺著。你的戰友很穩,能托得住你的身子,不會讓彈片再往肋骨中央卡去。」
小縣城的醫院做簡單的手術可以,但對彈片的處理是不成,只能是送往大城市的醫院。
後勤這邊早已經準備好,一下武直立馬進入手術室,兩人是一道進入同一層的手術室,顧晨就坐在外面,一身血的她穿著作戰服,帶著頭盔,往手術室外面的椅上一坐,那一般的煞氣是讓護士們都不敢靠近。
最後是上了年紀,經驗豐富的護士長出面。
「同志,你要不要做個檢查?」護士長輕地開口,卻被顧晨抬眸時,眼裡的寒氣嚇到不由後退了一步,這是個女兵……,一個身上有著讓人害怕氣勢的女兵。
顧晨剛才一直盯著自己身上,手上的血出神,護士長開口的時候,她一時間沒有收斂好眼裡的戾氣,見對方嚇到退後一步,連忙微微一笑,開了口,「不用,我沒有事,身上的血是我兩位戰友的血。」
「你忙,我在外面等他們手術出來。」
☆、2127.第2127章 渾水不是一般深(一)
此時顧晨就算是微微一笑,身上露出來的銳意還是令人倍感壓力。
殺過人,上過戰場的軍人,不僅僅是血性,更有煞性與戾性。等閒人站在他們面前,視線都會忍不住飄浮,不敢跟他們對視。
護士長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好,如果你有感到有哪兒不舒服,隨時可以呼叫我們。」
都說軍人有一身的血性,而手上有過人命的軍人有一身的煞氣,他們醫院是市裡的三甲醫院,一年夏冬兩季總會有一些穿著作戰服的軍人送過來搶救,她也算是見過許多受傷的軍人,可真沒有見過……一抬眼,就讓她心裡害怕的女兵。
「謝謝。」顧晨覺察出護士長對自己有所害怕,此時的她已經不想去關注什麼了。
身體有些累,她想閉一閉眼,等著他們兩個出來,可腦子裡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入睡,亂鬨鬨的……擾得她只能是干閉著眼睛,沒有一絲的睡意。
不得不承認,當聽到段昭安身負重傷,她是害怕的!
那種害怕就像是心臟瞬間被人挖出一個窟窿,冷風就順著窟窿直颶颶地往時鑽,四肢百骸都是發涼發寒。這樣的害怕,……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害怕,那樣的心慌,也只有得知顧大槐過世時,才有過的心慌,不,或許說是更加甚。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空無一人的長廊里,靜到連呼吸都可以聞到,有風似乎輕輕地穿過走廊,冷意是擦著鼻尖而過。顧晨抬了抬眼,默默地起身走到長廊盡頭把半敞開的推拉窗關上。
她只想找一點事情做做,只想分散一下自己過多集中在段昭安身上的注意力,哪怕是起身關個窗戶也成。
對段昭安的關注及在意,顧晨此時此刻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多麼的深了,深入血脈,刻入骨髓。
把頭盔取下來,顧晨靠著冰冷冷的牆壁,目光凝重地注意著雪白的牆壁。瞳孔深處的慌亂隨著時間的流失,慢慢地不再是心慌意亂,不再總想著最壞的結束。
受到大動脈,八號第一時間搶救及時,雖有過多失血,但衛生員說了不會危及生命。現在主要是小腹上的傷,顧晨沒有看到,作戰服是防水防風,還有一定的抗火性,用醫用剪刀剪起來了有一些困難。
探照燈照著,衛生員只剪開了一點點,往傷口上灑了消炎藥,便不在輕舉妄動。
那時,她在衛生員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凝重」的表情。
「丫頭,你怎麼沒去換洗一下?」正回憶起衛生員臉上表情的顧晨猛地聽到趙又銘的聲音,好像是隔著老遠老遠的飄來,飄而不定的,似是幻聽。
眼神還是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團模糊的身影由遠至近,到漸漸變得清晰。
趙又銘已經喊了顧晨最少三遍,見素來鎮定到讓老首子都贊口不絕的顧晨愣然到眼神都空洞洞的,整個人是如墜冰窖。
……段昭安與容照情況很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