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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直接通話,而是葵蛇切入能聯繫上段昭安的衛星頻道留下的編碼。
段昭安聽完後示意技術兵切斷信號,坐在背囊上目光低垂,淡暖的橘色火光映曬著他的臉,並未將他眉宇間的凜冽淡化,修眉間隱有寒氣停留。
☆、1682.第1682章 人心難測(三)
楊連長清咳了下,對技術兵道:「走,跟我到外面轉轉,把獵槍還上。」又對趙又銘道:「我把兩個老鄉捎上,小秦嶺冬天還有許多野物,打兩隻野兔子什麼的,做個樣子也成。」
既然說是出來偷獵的,大晚上的沒事可做,怎麼著也得出去放兩槍才行。
他們的子彈都有過特殊處理,放出來的槍聲與實彈有些區別,小秦嶺里冬季巡邏的森林武警是能聽出來真正的偷獵者與偽裝的偷獵者,聽到槍聲也會有意避開不出來打擾這些秘密任務在身的特種兵。
趙又銘點點頭,笑道:「我們都聽你的,讓兩位老鄉也打兩隻野兔下山吧。別它的,楊頭你看著辦。」
化名楊頭的楊連長撈起擱置的獵槍,從彈匣里拿了幾發子彈裝上,便帶著通訊技術兵離開雪洞。
不到兩分鐘,隱約聽到他跟楊老三,楊老四直爽道:「老鄉,俺許久沒回小秦嶺了,跟著來了也想撈筆回去。兩位老鄉有空沒?陪我走一遭?」
雪洞雖然不透風,但是雪打的洞,裡頭冰寒冰寒的,木炭火也不敢生太大,生怕把頂上的冰給燒溶引起洞塌。老四是個閒不住的,一聽原來對方裡頭也有人想法跟自己一樣,哪有拒絕的道理。
都不等楊老三同意,已經跟楊連長稱兄道弟起來。
小秦嶺這一帶楊姓是大姓,常見,楊連長的身份證是給楊老四看了,什麼嶺什麼鄉什麼灣都是一清二楚的。楊老四把獵槍一扛,就跟著出來。
楊老三擰皺著眉頭,瞍了眼楊連長肩頭上的獵槍,一看,那眼珠子就挪不開了。
「兄弟,你這槍真是用用來打林麝?」目露懷疑地說了句,心下的活動卻是不少的,小秦嶺里活動的大貨可不止林麝呢,還有豹……,這獵槍……打豹都夠了。
趙又銘聽完,直笑道:「挑對人了,這會兒楊老三心裡還有什麼想法,也以為我們是衝著豹來的。」
「真正喜愛打獵的,又有幾個是衝著發財?楊老三幹這一行二十幾年,沒有一點眼力又怎麼行。」段昭安把手套取下來,將不大的木炭火往趙又銘腳邊挪過去,「你腿有風濕,暖暖。」
趙又銘年輕時也是遭過罪,十多年軍旅生涯也苦也有甜,也有後遺症。九二年冬季在疆地邊防巡邏時左腿中過槍,因搶救不及時,又在雪地里受了寒留下了風濕症,寒氣一重,左腿就是又紅又腫,鑽心窩子般的疼。
「也礙事,這幾年都在軍部里休養,一身老毛病早就養得七七八八了。」趙又銘挨著火源邊坐下,炯亮的雙眼看著段昭安,低聲問起,「是不是京里有消息了?」
段昭安知道他性子犟,把木炭火撥旺了點,才道:「葵蛇的電話,顧晨哪邊猜了林蘭姻的意圖,打算引蛇出現洞。」
「……她一向是膽大心細。」趙又銘停頓了幾秒,才嘆氣道:「其實這樣也好,你在前線,她就能幫你在後陣穩住。她在前線,你也能幫她把後陣穩住。兩個相輔相助,就沒有什麼邁不過去的坎。」
☆、1683.第1683章 人心難測(四)
像他們這樣奔走在死生前線的軍人,真不適合找安居慣了的女人當妻子。軍嫂人人都知道艱辛,而當他們的妻子……更比一般的軍嫂還要苦上幾十倍。
要找個志同道合,能跟男人一樣吃苦奈勞的女人當妻子不是一般的難。
「你是個幸運的,顧晨這樣的女孩子少見,有她這麼一位妻子在,當男人的不知道要輕鬆多少倍。」在趙又銘心裡,顧晨已經是段昭安的妻子了,不止是他這般想,葉榮璇她們都是這般想的。
段昭安沉默起來,精緻俊美的臉上浮露出少許的陰霾,一會兒才道:「一旦消息放出去,我擔心林蘭姻會把重點集中在顧晨身上。」
「她想要的目地也是如此,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林蘭姻露出更多馬腳出來。」趙又銘到底還是替段昭安著想,他是很相信顧晨的能力,認為就算遇到林蘭姻的算計,顧晨也會躲開。
簇紅的木炭火把整個潔白的雪洞仿若灑了一層淡薄的金粉,隨著火苗的閃爍交換,洞內的光也是明晚交錯,時亮時暗,疏疏淺淺的火光也映得段昭安精緻俊美的臉上表情更顯得暗晦不明,透著不能琢磨的深沉。
「到現在,我其實是能確認林蘭姻是活著。」
雪洞裡傳來尤似夾著冰雹般的沉冷聲,凜冽地黑眸里厲色浮沉,如君王臨天下般的氣勢也染上了刀光劍影。
「沒有最直接的證明,我們不能輕易妄動。如果她這麼多年真是一直活動在小秦嶺,我們此次一定能找到她留下蛛絲馬跡。」趙又銘最擔心的就是怕貫來冷靜自持的段昭安因顧晨而失了分寸,正因為曾經有過,所以現在勸著,也是頗有些心驚肉跳。
此次前來是連軍部高層都不知道,完全是秘密暗中行動,為的就是怕驚里軍部里的人。
穆文安敢直接進軍部的機密室查閱段昭榮的檔案,沒有軍部高層的接應,以他的職位怎麼可能進入機密室呢。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馬露的時候,更何況,穆文安還是一隻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笨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