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沈酌雖看過原文,但不曉得雲明月有沒有設定過風家和厲鬼皇的副線劇情。如果有,她或許可以儘早安排穩妥的辦法,把控制藏魅的罪魁禍首、蟄伏在她魂體內的厲鬼皇剝離出來。
吞噬生魂的厲鬼被驅散後,空氣中的血腥氣反而濃郁起來。雲明月離窗最近,呼吸時毫無防備地吸了一大口,頓感一股熱辣辣的氣息往下走,隱約要調動起蟄伏在體內的血氣。
慌得她趕緊關窗遠離,捂牢鼻子直皺眉。
這厲鬼死的也太不安生了,好難聞的味道!
-
兩個小時後,覃櫻櫻一臉疲倦地領著周以沫回來。
「居然哭訴了整整兩個小時,我的耳朵都快聽得起繭子了……」給哭腫眼睛的周以沫燒了一包鬼用紙巾,覃櫻櫻癱倒在沙發上,燈也不開,嘴裡小聲嘀咕,不曉得在向誰訴苦。
嘀咕完,她卻惡聲惡氣地提高了聲音,朝周以沫保證:「明天我就去向風暮蟬問個清楚,如果你跟你室友集體失蹤和死亡的事情跟她有關,我就是不開靈異工作室,也要向風家討個說法!決不能讓你們這些年輕人枉死!」
感動得周以沫含著眼淚連連點頭。
此時的客廳里只有雲明月一隻貓,蜷縮在沙發上,半睡半醒地打瞌睡。覃櫻櫻的聲音震得她喵軀一抖,瞌睡蟲全被嚇跑,睜眼就直起身來,迷迷糊糊地轉過臉:「大小姐你回來了?」
雲明月的貓身太小,毛色又幾乎和淺色的沙發混在一起,沒打燈根本看不清她。
「怎麼只有你在這?」沒感覺到藏魅和沈酌的氣息,覃櫻櫻輕咦一聲。
雲明月躍下沙發化成人形,打開燈後,從儲物玉佩里取出一張法陣圖,遞給覃櫻櫻,「你家阿飄跟我家主上去你臥室做準備了,做那個啥……取出多餘陰氣的準備。」
「取陰氣?!」然而覃櫻櫻沒接法陣圖,先瞪大了眼,「她想怎麼取?」
雲明月點頭:「你給藏魅渡的陰氣太多,現在她已經可以讓附近的一隻厲鬼現形了。為了防止意外,必須要為她壓制這些陰氣,至於怎麼取……」
不等她說完,覃櫻櫻扭頭走向自己的臥室,推門進去,發現藏魅正背對自己盤膝坐在床上,上身衣物已除盡。
沈酌則端坐在藏魅對面,手中握著一支筆,一筆一划在藏魅身上寫畫著什麼。
覃櫻櫻站在門口,黑著臉等了片刻,直等到沈酌收筆看向自己,才大步走到床旁,憋著一腔怒意,客客氣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醫生,有什麼事明早再說,請你馬上從我家出去。」
……
聽406室的關門聲從身後響起,雲明月伏在沈酌懷裡,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正確傳達了你的話,鬼才知道她倆渡取陰氣,真的是要做那種事情啊!」
沈酌剛被誤會成輕薄藏魅的人,這時聲音裡帶著涼意:「哪種事情?」
「就是、就是跟補魔差不多的事唄……」雲明月心虛地壓低聲音,「我怎麼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呢?藏魅和覃櫻櫻明明沒法互相觸碰,為什麼覃櫻櫻能用那種辦法給她渡陰氣?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想跟她在這個話題上深究,沈酌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走回三樓。
「今日該打聽的都打聽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先睡覺去,明早再來拜訪她們。」
「那、那這一樓道的鬼……啊不,生魂,不用管嗎?」雲明月一轉頭,就看到樓道里擠滿了雲團似的生魂。
「不用,雖沒取出那些陰氣,壓制陰氣的咒,我已給藏魅施下了。」沈酌拉著她,很是自然地從生魂堆中央穿過,「這些生魂,因極強的陰氣而現形,陰氣一淡,自然也就無法被尋常人或動物發現。」
話雖這麼說,但發現一個面容看不真切的男魂正色眯眯地盯著沈酌看,雲明月只覺一陣惡寒,恨不得馬上去踹那男魂一腳。
「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鬼?他們不去投胎嗎?」
「你設定中的S市,本就是人、妖、鬼三族共存。」將她的小表情收入眼中,沈酌淡淡而笑,袖一翻,一道隱身屏障就將她和雲明月罩在當中,「人死後變成鬼,卻仍能在陽世繼續生活。若地府鬼口擁擠,陰差便不常來勾魂,而厲鬼與惡鬼,也有像覃櫻櫻那樣的捉鬼師對付。」
雲明月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貓耳,「也是哦……看來我對自己創造的世界觀一點也不熟悉,好像只顧著管劇情方面的事情了。」
「無妨,若是滿眼只顧著完成任務,你這趟穿書,並不值。」沈酌卻微微一笑,拉著她穿過走廊,開鎖入室,回到落腳的小窩內。
雲明月趕忙跟上去,誰知走得太急,肩膀撞到了門框上,恰好還是今天被風暮蟬的自行車撞到的部位,當即慘叫一聲,不由得鬆了抱緊沈酌的手,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聲慘叫也嚇了沈酌一跳,低頭見雲明月蹲在地上,捂著右肩,牙關緊咬。
慌得沈酌將她一把打橫抱起,鞋也不換就直奔臥室。雲明月靠在她胳膊上哼唧了一陣子,等到被剝了鞋襪躺到床上,才指向自己右肩,忍痛解釋:「我忘了上午才被風暮蟬撞過……」
沈酌啞然失笑。
這也能忘麼?
不過話說回來,她倒也忘記幫這隻蠢喵處理傷了。
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