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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就不說了,它頂多把玩家們折騰得精疲力盡,並不會把他們玩死,所以只要進入階段三,基本就能夠保證通關。而燒魚則是非常珍惜每一個來找自己的玩家,因為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夠不用困在教室里寫作業,甚至還會從善如流地跟著玩家離開學校,巴不得這輩子不要回來,更不想維持「永不停歇的寫字聲」這個事件。
燒魚大概是唯一一個願意配合玩家完成階段二的鬼了。
總之,比起紅衣的惡跡斑斑,他倆簡直純潔無辜得令人髮指。紅衣自覺沒資格跟他們相提並論,只能默默多做點事,以期能改善自己接下來的待遇。
就這樣,陸續趕到的鬼怪都被紅衣一個個暴揍一頓之後送到葉緒身邊,無一倖免。
當最後一個鬼進門的時候,它狐疑地看著依然好端端坐在原位的葉緒,奇怪為什麼之前來的那些鬼沒給葉緒造成任何傷勢。然後他就看見了站在葉緒周圍的紅衣女鬼,臉上閃過一絲瞭然。
原來是大姐大在這裡,那就不需要他動手了,想來其他鬼應該都是被她給趕走了吧。他非常識時務地停下腳步,決定離開,不搶紅衣的獵物。
可惜,當他踏入這家店的那一刻,就註定不可能安全離開了。被他敬仰的紅衣女鬼瞬間出現在了面前,像拎小雞崽一樣地把他拎到了葉緒面前。
「這是最後一個,我數過了。」燒魚放下手機,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興奮,「是不是把他關起來之後咱們就可以去下個副本玩了?」
天曉得他有多煩這個24小時保持黑夜狀態的都市副本,早就呆膩了。
紅衣女鬼在最後那隻鬼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最後一隻。」
葉緒把糖糖抱過來揉了揉,笑道:「終於搞定了。」
說著把鬼塞進葫蘆里,根本沒給對方開口責問兩鬼為什麼要背叛組織的機會。然後,他看向紅衣,問道:「我和糖糖還有燒魚要一起去下個世界,你呢?我可以現在就送你回神殿去投胎,或者你想以後再去也行。」
聽到這話,紅衣卻沉默了。她本心裡當然是希望能夠越早投胎越好,但是她又不傻,知道自己身上背負了這麼多條人命,回了神殿肯定得接受過懲罰後才能去投胎。
人總是有逃避心理的,鬼也一樣。比起現在就去受罰,紅衣其實更傾向於再等等,能拖一天是一天。而且她留在這裡給葉緒打工的話,說不定憑藉這層關係回去之後可以少受點懲罰呢。
於是她說道:「以後再去吧,我先跟著你。」
葉緒無可無不可,點了點頭把他們仨都收進了戒指空間。
他的戒指本來是個儲物戒,裡面除了一個放置物品的空間之外,還有一個小的能量儲存空間,用來收集情緒能量。後來和葫蘆融合了以後,這個儲物戒指就有了容納活人和鬼魂的能力,所以葉緒把他們三個都丟進這裡。要是丟進葫蘆里的話,恐怕一個小時之後就只能去神殿找他們了,畢竟裡頭有傳送陣。
收拾好要帶的東西後,葉緒直接撕裂了空間壁壘,離開了這裡。然後他轉身給這個副本下了一個空間封鎖,只允許進不許出。
這樣遊戲會源源不斷地送玩家進來,但副本里因為沒有鬼怪,就會非常安全。同時,葉緒又把這個副本的坐標發給了神殿,想必要不了多久神殿就會派人來接手,分批將陸續被送入這裡的玩家帶走。
做完這些,就可以好好挑一挑下個副本了。組織那邊已經把葉緒要的小程序做出來了,直接安裝到了他的隨身系統上。根據系統提供的副本死亡率,他挑了其中數字最大的那個副本進入。
葉緒是沒有辦法用正常玩家的方式進入副本的,畢竟是個偷渡客,只能自己強行撕開空間進去。之前他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是挑了一個即將開放的副本,進來之後就隱身待在出生點,等其他玩家也出現之後,撤去隱身假裝自己也是剛剛被傳送進來。
現在不行了,因為按死亡率挑的,沒辦法控制那些副本處於什麼狀態。所以當葉緒進入之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已經開始的副本,不可能再混入玩家群體中了。
不過也無所謂,大不了就假扮NPC嘛,反正誰也不認識他。
葉緒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展覽館中。這裡展示的都是各種圖畫,風格非常統一,像他目前所在的這個房間,裡面展覽的就都是非常寫實的中世紀人物油畫。
不同的房間之間根本沒有門阻隔,都是空洞的門框,可以直接通過。葉緒遠遠看到隔壁房間裡展覽的似乎是抽象派畫作,不過和這裡一樣空無一人,不知道玩家們都去哪兒了。
他想了想,沒有把糖糖放出來,而是叫了紅衣和燒魚,讓他們四處看看玩家都在哪兒,NPC又在哪兒。他們倆是鬼,可以完美地隱藏在陰影里,方便打探消息。
葉緒自己則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撐著下巴打量這些圖畫。
這個展館顯然非常不正規,它只是隨隨便便地把所有的畫依次掛在牆壁上,甚至沒有認真裝裱。除了畫框上加了一層玻璃作為保護之外,就沒有任何維護機制了,也沒有搞隔離帶。所有的畫都這個待遇,不管他們看上去是不是更名貴,一副完全不怕被偷的樣子。
葉緒所在的這間屋子有兩個出口,一個通向抽象畫室,一個通向風景畫室。他按著順一張張看過去,覺得每一張畫裡的人物看起來都十分神似,但明明長得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