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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真臉色漲紅,至於忍不住難堪哭了起來。生了周家唯一的兒子,卻還是周奇霖的二太,這是她心中一輩子的痛。本來還得過且過,如今被周奇霖這麼挑明說給兒子聽。她終於忍不住捂著眼睛,跑出了客廳。
周奇霖沒有在意她的反應,這十幾年,他給秋雨真無數的房產珠寶也在所有人面前儘量維護她的面子。但有些事情,它該是什麼原因就是什麼原因,周奇霖從不屑於隱瞞。他在妻子去世後還不扶正秋雨真,就是因為對方原本的身份很一般,一般到周奇霖懶得再去領證。
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兒子,周子陳也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兩父子立在空曠的客廳中,許久許久後周子誠突然質問道:「那為什麼周於曼可以,我就不可以!」
「什麼意思?」周奇霖不知話題怎麼拐到了女兒身上,他直接道:「這跟你姐姐有什麼關係,而且你怎麼能直接叫她的名字。不管怎麼說,她都比你大十幾歲。你怎麼——」「思思的姐姐叫董貝貝,她們倆是異母姐妹。」周子誠的眼中滿是不甘,他低低道:「憑什麼周於曼可以娶姐姐,我就不能喜歡她的妹妹。她們姐妹倆一樣的身世一樣的家庭條件,憑什麼周於曼可以大大方方的娶一個女人,而我卻不能!」
周奇霖腦中轟隆一聲,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情況。第一次知道,原來兒子喜歡的女孩子竟然是那個董貝貝的妹妹。
狠狠的咬著牙,在看到兒子滿是不甘的眼神後,周奇霖腦袋一疼脫口而出道:「憑周於曼她從十八歲開始就不花我一分錢,憑她自己努力賺到了億萬身家,她就可以自己做主。但你呢,你從小到大花費了我多少的財力和心思,你到現在都沒有掙過一分錢,你憑什麼跟周於曼比。」
周奇霖這話一出他就後悔了,周子誠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大聲的喘著粗氣,一腳踢翻客廳的椅子,崩潰道:「我沒有賺一分錢?那我天天起早貪黑,天天在我大學朋友睡懶覺逛街談戀愛的時候,待在你的那些破公司幹嘛!周於曼,周於曼,你句句不離周於曼總是拿我跟她比較。你是想讓我學她,也離家出走嗎?還有爸爸,你真能摸著你的心口說你真的關心我真的疼我,真的花心思在我的身上了嗎?」
「你什麼意思?」周奇霖的臉色青了起來,他連忙大聲道:「你從小到大,你的交友情況,你的學業,還有你吃的用的,我哪一樣沒有用心。我親自抽時間送你去學跆拳道,親自去參加你們學校的家長會。怕你在學校受委屈,你每到一個學校,我就給那個學校捐書捐樓。我——」「家裡那幾條破狗!」周子誠算是豁出去了,他顧不得一直來秉承的禮儀教養,直接大聲道:「我從小就怕狗,身上只要有一根狗毛我就呼吸困難喘不上氣,這事你應該知道吧。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還養著那幾條死狗。天天的帶它們進進出出,天天的抽時間遛它們。別告訴我你是愛狗,你就是只惦記著大姐,只記得她留在家裡的那幾條破狗。我的死活,我樂意不樂意,永遠都沒周於曼重要,永遠沒家裡她留的那些狗重要。現在我就告訴你一聲,我受夠了。爸你要是不管大姐跟誰結婚,就一視同仁也不要管我喜歡誰。你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也出國!」
周子誠在發泄了一肚子怨氣後,也學著他的母親跑上了樓。
周奇霖喘著粗氣,一下子坐在沙發上,整個身子都發起抖來。他此時此刻有一種就要暈倒的感覺,但偏偏他還是挺住了,還是直直的坐在沙發上。
保護了他十幾年的保鏢走了上來,掏出降壓藥給他遞了過來。
周奇霖顫顫巍巍的接過了藥和水杯,在吃完藥後,他捂著胸口低低道:「袁海,我真的做錯了嗎?女兒小小年紀就跑出國,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不花我一分錢,現在還娶個女人天天的跟我作對。兒子,我從小那麼疼他,打算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他。可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跟我說這麼過分的話,我做錯了嗎?」
袁海沒有吱聲,半響後,他扶起倒了的椅子,輕聲道:「少爺從小到大確實挺怕狗的,二太也跟您提過幾次把狗關的遠一點,不要帶到房間裡。」
周奇霖一下子愣住,他聽著保鏢的話,想著自己兒子剛才的話。漸漸的他原本坐的直直的身子,慢慢的彎了下去。
輕輕的喘著粗氣,許久許久後,他擺著手,有氣無力道:「罷了,罷了。袁海啊,你讓人把那幾條狗遷到西苑的小樓去。然後去查查那個女人,把她們家所有的資料都給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天仙,我倒要看看,是誰生出了這麼一對姐妹,生生的攪得我周家雞犬不寧!」
周奇霖原本是讓袁海找人去給家裡的幾條狗換地方的,但後來在袁海出去後,他又後悔了,打算自己去給狗換房間。
就在他牽著狗,穿過家裡的草坪,去西面的小樓房時。一直觀察著他的周子誠,見他走遠,便離開房間,來到了母親秋雨真的門外。
家裡的老傭人薛姐正在敲母親的房門,周子誠讓薛姐先回去,然後自己站在了母親的房門外。
「媽,對不起!」周子誠低低的說著,低低的一遍又一遍的道著歉。
在屋裡難過了一會的秋雨真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擦乾淨眼淚,去隔壁的化妝室補了補狀。又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便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