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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還會有重合的可能麼?
白莞莞很清醒地感覺到,自己心裡對梅特維亞依然存留著感情。
她不是忽然就喜歡上梅特維亞的, 也並沒有與梅特維亞度過任何熱戀期。她與梅特維亞之間的感情,來源於平日生活里的一點一點積累, 來源於一起朝夕相處度過的那麼多日子。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一旦面臨離別,她就會那麼痛苦。就好像要把她身體裡的一部分徹底剝離一樣。
雖然痛苦來得並不劇烈,但她卻會感覺到,它一直徘徊在自己心底,無時不刻不在隱隱作痛。
那些感情就像是一處淺灘上的浮萍,看似無根而柔弱,平時也毫不起眼,然而等到驟雨忽然來襲,它卻始終呆在那處潭水裡,可以打散,可以打沉,但怎麼也吹不走。
想到公告裡所說,梅特維亞會在舉行武試的時候前來圍觀,白莞莞心裡便鼓起一陣幹勁來。
等到了正式比賽的那一天,她直接就上了台子,誰來打誰,乾淨利索地將他們都踢下了比試台,就像很久以前,她在魔域的地下搏擊場裡所做的那樣。
因為今天僅僅只是初次篩選,會在200名以內淘汰150位,白莞莞對於這樣的競爭已經算得上很有一套了,很快就打完了比賽,成為剩下的50人中的一員。
而在他們競爭的時候,梅特維亞不負眾望,果然還是來到了現場。
只是讓所有人稍稍有些失望的,則是她並沒有直接露面,而是站在比武大廳的最高一層樓的欄杆那裡,高高地俯視著樓底所有人的表現。
她的頭上戴著黑紗禮服帽,長發被紮成一個略為複雜的髮髻,帽子邊緣上的黑紗遮住了鼻子以上的臉部,僅留出她血色稀薄的唇和尖尖的下巴,讓人按捺不住一窺芳容的心思。
她穿著一身紫黑色的長裙,肩上披著黑色披肩,白皙的脖頸如天鵝一般修長優雅,擱在紅木欄杆上的手纖細漂亮。
當她來到這裡時,有人發現了她的身影,時時忍不住抬頭望去,想要看看那傳說里極美的女人究竟是何種模樣,但因為她所站的位置實在太高,身邊還有兩名打著傘的奴僕,以至於等梅特維亞離開這裡後,她所給別人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個令人魂牽夢縈,浮想聯翩的背影。
而白莞莞自然也注意到了梅特維亞。
這場比賽里,她雖然沒辦法運用吞噬能力,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和身份,但對手畢竟都是普通人,她吊打他們沒問題,麻煩的只是怎麼才能贏得沒那麼輕鬆。
自從梅特維亞出現在這裡的一瞬間,光明神就提醒了她注意樓上。而在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梅特維亞後,她就徹底沒把心思放在搏鬥上了。
今天自己穿的是黑色長袍和斗笠,為了體現出駝背感,她還在肩上墊了一些東西,顯得整個人脖子短還氣質猥瑣。
梅特維亞會認出來這個人是自己麼……可是她現在打扮得這麼丑,梅特維亞會覺得討厭麼?
可是一想到她之前胡謅的「鬼面莞女」的稱號,想到這四個字里還有一個「莞」字,白莞莞又會感覺,憑梅特維亞的聰明程度,她應該可以猜出來這個人是自己吧。
她曾經拋棄了梅特維亞,在梅特維亞重傷時完全不顧她就離開了,梅特維亞會怨恨她嗎,尤其是她現在還來干擾梅特維亞挑選自己未來的愛人……
一時間,白莞莞心情無比複雜,既希望梅特維亞能注意到自己,發現自己就是白莞莞,又希望她不要認出自己,也不要注意到自己。
「她就在上面。」
光明神不清楚她的心情,在白莞莞耳邊說道:「或許她待會就會下來見你們,那時候人多,她身邊兩個奴僕可能會代表她吩咐一些事情,趁那兩個奴僕分心到別的事情上時,你倒可以上去刺殺她試試。」
刺殺她麼……
白莞莞抿了抿嘴巴,一句話也沒說。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高樓上那美麗的女人,看著她輕輕走過,看著她偏過頭對身旁的奴僕說話,看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
光明神畢竟不是人,當年摩訶一死,心魔又與他徹底分開後,他就像白莞莞一樣陷入了失戀的情緒中。然而他的大腦卻也是冷靜理智到了極致的,一旦他認清了摩訶不會再出現,能影響他的心的人已經不在後,悲痛之餘,他又馬上掙脫了失戀的感情,恢復了以往那種無欲無求冷漠的模樣。
他只能通過白莞莞的神色,來揣測白莞莞是不是已經完全從過去那段感情里走出來了。
許多凡人失戀,也就需要一兩個月就能走出來。白莞莞開竅開得晚,又與梅特維亞整整分離了三個月,現在看來,差不多應該不會再有感情殘留下來了吧?
尤其是,現在白莞莞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除了經常下意識地去看梅特維亞,一點悲傷或者憤怒的情緒都沒有顯露。
面對梅特維亞時,光明神一邊觀察白莞莞,一邊在心裡這樣思考著。
如果她最後還是下不去手的話,他倒不是特別介意去幫她補最後一刀。
然而光明神不知道的是,自從清楚了光明神有可能對自己的記憶作假後,白莞莞就下意識地開始了控制自己的臉色,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真實心情。
面對自己認為是密友的,十分親近的人,白莞莞自然是想到什麼就在臉上顯示什麼,但她也並不是傻白甜,面對心懷芥蒂和不太熟的人,她也依然懂得如何虛偽地客套,如何做出適合的神色和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