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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某些不知情的人闖入屋子裡,指不定就會以為這件屋子的主人是個什麼殺人犯或者科學怪人了。
鑑於造成這一切的人的身份實在太好確定,紐約年輕英雄的鬱悶也就來得順暢無比。
他確實是有說過約書亞也許會很高興見到偵探的臉,也說過不會阻止他們見面,但是他這個正牌男友都還沒有和自己戀人同居的情況下,有另外一個人因為自己的疏忽光明正大地搬到他男朋友的家裡住了,這事怎麼想都難以順利接受。
是說,見面他當然是不可能會阻止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更別說約書亞還看起很在意他的家人,可是見面和住到一起就完全是兩種意義了,夏洛克畢竟不是約書亞真的弟弟,雖然說他不清楚這位偵探的性向,可是另外的人比他還要更進一步的情況,還是會讓人有危機感的。
再加上,假如這段共住是禮貌、有適當距離、和諧而互相尊重的也就算了,但是從這些東西的擺放位置來看,客廳廚房一類的地方即使是公共區域,在冰箱裡放一個頭顱也至少從空間大小上對冰箱的使用造成了一定的麻煩,更別說是隨處亂扔的報紙書籍了。
髒是說不上髒,亂也完全算得上勉強有自由活動的空間區域,只是約書亞的房子他是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混亂程度,不免讓人擔心這位偵探是否仗著他長了和約書亞家人一樣的臉而得寸進尺。
短髮的少年在自己習慣的沙發上坐下來,感謝福爾摩斯先生給客廳還是留有了相當一部分的活動區域,在坐下來之前他倒是不需要先清理一下之類的,放到他面前的杯子也看起來十分正常,乾淨並且沒有眼球或者手指之類的東西。
大概是看出了彼得對於房屋內部情景的想法,在他面前坐下來的棕發科學家還是解釋了一句,「夏洛克在做實驗,等到結果出來以後他就會把這些整理乾淨的。」
約書亞說的是實話,他才不負責收拾別人搞出來的垃圾,夏洛克在破案和研究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作風他也不管,這又不是在破他的案子,他不需要給諮詢偵探當保姆,自己搞出來的東西就自己收拾,他們明確過這一點,夏洛克也答應了,所以他也只需要顧好自己的部分就足夠了。
唯一的問題就只是有客人來的時候不太方便,但其實約書亞雖然表面上似乎脾氣不錯、應該有不少朋友,卻也並不真的有什麼人過來拜訪他,而會來拜訪他的,也基本上不會在乎這種事情,彼得算是少數讓他思考自己是否應該稍微整理一下的對象,畢竟對方看起來不太適應這種變化。
老實說,目前為止夏洛克在這一點上做得還是十分守承諾的,約書亞理解有些人在解決問題時會有一些怪癖,或者就只是單純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而沒有在意其他事,只要事後把實驗搞出來的混亂收拾好,他對此也沒什麼意見。
而對於夏洛克來說,研究完一樣生物也不需要再進行收藏保存,他的記憶宮殿能夠存儲下所有需要的信息,繼續放著完全是在浪費他對下一項研究的空間,當然還是需要清理的,因此在解決自己留下的混亂這點上,他答應的還算爽快。
只是對於彼得而言,約書亞的說法就不僅僅是字面上的理解了,這話配合對方還稍微收拾了一下的行為,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為家裡任性的孩子說好話一樣,仿佛約書亞真的是把夏洛克當成了弟弟在對待,所以就算房屋變得這麼混亂也相當寬容,甚至可能是擔心收拾會打擾對方的研究。
「夏洛克不是你的弟弟,約書亞。」捧著杯子,彼得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我沒有……」說到一半,約書亞感到自己大概理解了什麼,聯繫對方的不適應,以及普通人類似乎大多不那麼好接受打開冰箱就有一個腦袋看著你的情況,彼得的話也許不是單純的認為自己把夏洛克當成了兄弟,「你認為我是把他當成了我的弟弟才縱容他的?」
他從年輕人的對面站起來,坐到了對方的旁邊,沒有端著茶杯的一隻手覆上了彼得的,聲音調到了柔和的範圍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對我而言是家人的人就只有你,彼得。」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情話了。紐約的好鄰居這麼想,耳朵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
科學家的掌心裡還有不久前熱水傳到杯壁的溫度,以致於這麼將皮膚和皮膚貼近的時候也仿佛格外溫暖了一樣,約書亞的體溫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變異的蜘蛛俠也是,但剛泡的茶水比體溫更熱,觸感便格外鮮明。
坦白講,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肢體接觸,他們擁抱過,接吻過,比握手更加深入的肢體接觸都有過,這甚至不能算是戀人之間有多親昵的舉動,但是它就好像跟一切的親吻和擁抱不同,如果不算約書亞剛剛的話,他耳朵上的熱度就好像是從這傳過去的一樣。
然而並沒有等他說什麼,約書亞的下一句話也已經響了起來,「所以如果你不喜歡夏洛克,或者希望他搬出去……」
「不。」彼得打斷了對方的話,「不是,我只是擔心你把他當成弟弟,然後過於縱容他,如果只是出于思念和補償的心情,被過分對待是一件相當不公平的事,但是如果你認為他是一個可接受的合租對象,因為我的關係而影響的話,這對你依然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