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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根據當前需求,為宿主選擇【破魘曲】,是否立即開始彈奏」系統將其中一個光點放大,呈現出相應琴譜,問她。
伏夢無毫不猶豫地應下,雙手立即開始動作。
托、挑、勾、剔……不必她看琴譜,手指便自行將這首從未聽聞的陌生曲子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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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從符宗地牢內走出,夙綏咬緊下唇,將雙手籠入袖中,發狠地掐著。
疼痛使人清醒,亦使人擺脫恐懼。
待走到一處無人途徑的竹林內,她扶著一根竹子,凝眸看到自己的手背上皆是指甲印,長嘆了口氣。
她進入地牢,見到寐朝月時,發現對方的瞳色已變,變成了她最畏懼的紫色。
夙綏慶幸伏夢無有先見之明,提前為自己徹底解了言靈火咒,不然單是與那對紫眸對視片刻,火咒便會觸發,將她的意識拉入夢魘幻象。
可即便沒有陷入夢魘,那人兩百年來對她的折磨,已然烙印在她骨子裡,讓她驚慌至此。
對自己的手默然施起治療術,夙綏又朝地牢看了一眼。
寐朝月的雙眸已變,說明撫雲殿主已憑藉內息珠控制住了她的肉身,不知念幽寒一行人回來,該要如何對寐朝月執行刑罰。
她給囚禁寐朝月的牢籠加持了近十道屏障,但以撫雲殿主的本事,不消一個時辰便能將這些屏障化去,可在她還未布置屏障前,撫雲殿主應該就已附身寐朝月了,為何他沒有趁這個時候逃走
莫非,是在等念幽寒施刑時,趁寐朝月魂魄四散之時,一舉占據她的全部
念及此,夙綏不寒而慄,卻又無計可施。
在竹林里徘徊良久,她終是朝長老居掠去。
此事她著實拿不準主意,需說給夢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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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霞光輕擦殿宇的青瓦,暮色籠罩在鶇嶺山上。
前去撫雲仙山的一行人皆已回到符宗,相繼被大弟子李道淵安排在了數間休息室內,而尚未轉醒的寐霧也被李道淵親自背入靜室。
念幽寒因還有事要找伏夢無二人商量,一到符宗就與淩瀾子一起去了修煉室,長老居僅剩下精疲力盡的褚雲菡與單素心。
「哎,素心啊。」
褚雲菡累得連酒都不想喝了,只是伏在桌上,喃喃念叨道侶的暱稱,「你說那念撫雲究竟是什麼惡妖我記著自小就聽爹爹提過他的臭名聲,這傢伙靠弒兄弒姐爬上大長老的位置,沒坐熱就開始教唆陰幽別的妖魔族,讓他們時不時襲擊咱們人界。」
「若無人設計,讓他才及渡劫期便飛升上界,只怕陰幽與人界的戰亂還要持續千年。」單素心給她倒了杯清茶,接話時,推到她面前。
「嗤,他在上界都閒不住,明明是已飛升之妖了,還老想著繼續干涉下界的事。」褚雲菡握著微燙的茶杯,譏諷道,「也不曉得他圖什麼。聽雪嬌娘說,他在上界的仙殿裡,可全是從妖界各處擄來的美妖仙。我要被一群美妖仙圍著,夜夜笙歌個個寵幸還來不及,他倒愛將美妖仙們打個皮開肉綻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單素心不愛說話,只是默默抿茶,聽褚雲菡對撫雲殿主罵罵咧咧,等她罵口渴了去喝茶,才淡淡道:「夜夜笙歌個個寵幸你敢。」
「不敢不敢!」聽她佯怒,褚雲菡忙擱下茶杯,笑嘻嘻地摟她入懷,「我心裡只有小素心一人呀……」
似是怕單素心不信,褚雲菡甚至還直接把手放在她心口,湊到她耳旁悄聲道:「我的蓮香花瓣也只為你一人綻放。」
「呸,不要臉!」單素心自然曉得她提的是什麼事,雙頰轉緋,立即往她臉上輕輕扇了一巴掌。
於是褚雲菡當真不要臉地將臉埋進柔軟。誰知還未等她一親芳澤,只聽門口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菡兒。」
嚇得褚雲菡渾身一顫,慌忙鬆開道侶,起身朝來人行禮,「菡兒拜見爹……不,拜見掌門!」
她遂繞到桌旁,沖男人一拜到底。
立在門口的蓄鬚男人身著一襲白色丹修袍,冷著眸看她,又看向單素心。
單素心下意識攥緊衣袖。此人便是褚雲菡的生父,亦是這玄仁宮的掌門,如今已是五劫散仙,近日應當在閉關,為一甲子後即將降臨的第六次散仙劫做準備。
而褚雲菡亦是挑了父親閉關的日子,才敢這般大模大樣邀她入住符宗,趁機廝磨纏綿。
可誰也沒想到,掌門竟提前出關了,還在她們親熱時親自到訪。
防不勝防。
「菡兒,你竟敢趁本掌門閉關之際,在門內私藏妖魔族的修士還又與這狼妖歡好」看著單素心,掌門似笑非笑,「莫不是忘了祖訓麼」
褚雲菡忙扯謊道:「菡兒沒有!素心她是送懷霜來的,在此地住幾日,等懷霜習慣了就走……」
掌門這才收了逼人目光,在褚雲菡鬆一口氣時,又聽他話鋒一轉:「那本掌門特意分給你的修煉室,如何會住進魔修」
褚雲菡乃是確認過伏夢無一行人的身份,才將她們放進玄仁宮,聞言不解其意,遂解釋起來:「那是陰幽屏仙閣的右使,因一些意外才……」
「忘貘族念撫雲雖是被貶下界之妖,但他仍可用幻術操控妖魔,命之成為自己的傀儡手下。」掌門負手道,「那屏仙閣右使既是魔修,又怎會服食過忘貘內丹想必那並非內丹,而是內息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