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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雲菡本就不報什麼希望,只是陪夙綏過來轉一圈,見夙綏進了書房,她也跟過去,背著手候在門邊,以防姐妹倆搗亂。
「……血腥氣在這裡消失了,但這間房內沒有活物。」
閉目探了片刻,夙綏搖頭道,眸中露出詫異。
沒有活物,只能說明兩點。
這間弟子居里並沒有妖物,或是妖物仍在,但已經變成了屍體。
褚雲菡想了想,「那……就是找不到的意思」
夙綏沒有答,伸手撫上牆,在萬氏姐妹能夠到的位置一點點摸過去。
……是暗格,但牆面上貼了一張符紙,畫著十分複雜的法陣。
寐朝月在裡面麼
「褚長老,我要在這裡留些話。」摩挲著符紙,夙綏說完,不管褚雲菡有沒有應,揮手布置出隔音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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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居外。
伏夢無二人等了不到半刻鐘,就見夙綏與褚雲菡一前一後走出來,兩手空空,顯然一無所獲。
「走罷,這裡不必再探了。」夙綏拉過伏夢無,對褚雲菡道,「若寐朝月在符宗長老居外現身,請看住她,通知我來處理。」
二人走後,單素心問:「尋到寐朝月了」
「姑且算是找到了吧綏姑娘對書房裡的牆說了點話,照我看,寐朝月應該藏在那裡。」褚雲菡不確定地道,「不過她是張開隔音屏障後再說的,我聽不到她究竟說了什麼。」
「只是說了話」單素心有些驚訝,她不太相信現在的夙綏還能對寐朝月這樣寬容。
褚雲菡點頭,朝下一間弟子居走去,「我得繼續裝模作樣查寢了,你要是想離開,我送送你。」
「我先不走,在長老居等你。」單素心朝符宗長老居望了望,「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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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師父和那名神秘的紅衣女子已走遠,萬沉璧忙衝進書房,撕下貼在牆上的符紙。
拉開暗格抱出雪狐,萬沉璧摸了摸它的毛,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去探它的鼻息和心脈,探罷失聲驚呼:「姐姐!你快來看!!」
萬靜影鮮有聽妹妹這樣驚慌失措,聞聲趕緊走入書房,「怎麼了」
「小狐狸沒氣了!」將渾身是血的雪狐抱在懷中,萬沉璧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怎麼會!」萬靜影大驚失色,邊安慰妹妹,邊為雪狐檢查身體。
姐妹二人卻是不知,這乃是寐氏的秘術。在感應到夙綏的氣息出現時,寐朝月便用了這一秘術,將魂魄短暫與身體剝離。
她與夙綏的事,犯不著牽連到這兩個小傢伙。
更何況,此地並不是安全的療傷地,夙綏方才既然會對她說那些話,自然是知道她在此,即便僥倖躲過一時,她也沒法保證會不會在傷勢痊癒前就被捉到。
只要伏夢無還活著,她就不能死。
——「你對我的感情,本只是一個早夭的萌芽,但只要有這個萌芽在,你的命運便會被書寫成無法挽回的模樣。這是局外人的玩弄,並非一定是你真正的感情。」
——「挖族中靈脈結晶販賣給忘貘族、助其飼養禍害陰幽之妖,光是這一條罪名,放在雪狐族就可定死罪。你如今已回不到西滄郡了,回去是死,協助撫雲殿主更是大罪……朝月,你何苦」
——「對不起,朝月,是我害了你。」
——「若你有了決定,便來符宗長老居尋我罷,我會給予你最後的歸宿。」
夙綏張開隔音屏障,道出這些話時,寐朝月便以魂魄的狀態,緊緊與她相擁。
然而寐氏的秘術何其強大,連三劫散妖都感應不到她魂魄的存在。
寐朝月靜靜地聽了所有的話,卻只記下這些,此時則目睹姐妹倆捧著自己的「屍體」,離開書房去了搗藥的地方,為她纏上乾淨的白紗。
她自然會去尋她的王,只不過,並非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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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宗長老居內。
絨絨抱著伏霜,坐在寐霧和寐雨對面,正好奇地聽長老們議論納新大典的事。
等長老們離開後,她笑眯眯地問姐妹倆:「玄仁宮馬上就要舉辦納新大典了,就在秋月,三個月後,姐姐們要來參加麼」
「納新大典」寐雨放下手中桃子,茫然地問。
「應該是人界仙門選拔弟子的儀式」寐霧道,「就像長老護衛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選拔新的族人。」
「差不多就是這樣」絨絨揉著伏霜的毛,有些興奮,「素心娘親讓我在秋月參加試煉,要是通過試煉就可以參加納新大典,以後我就能待在雲菡娘親身邊啦!」
聽她一聲聲說著「娘親」,寐雨滿眼羨慕:「有娘親真好!我和姐姐的爹娘去的早,以前是大長老養我們,現在是雪大人……」
絨絨年紀雖小,但畢竟是被做商人的單素心養大,自記事起就跟在單素心身邊,聞言立即收斂笑容,垂眸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
寐雨早已習慣了沒有娘親的生活,不禁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為何道歉。
同樣困惑的還有寐霧,因被伏夢無抹消了所有關於寐朝月的記憶,聽妹妹提及「大長老」,她很想問那是何人。
三人閒聊時,一直趴在絨絨懷裡閉目養神的伏霜睜開眼,朝門口看去,奶聲奶氣道:「娘親們回來了」
隨聲,只見夙綏攜著伏夢無的手,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