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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夢無眯起眼睛, 正要睡過去,聞言下意識搖頭。但在閉上眼前,她忽然想起念棲遲按倒自己時, 無意脫口而出的話。
「有,他說要殺散妖。」伏夢無扭動身體,揉著眼睛看向夙綏,「他說什麼……『境界低』,『夠不夠殺死散妖』……莫名其妙的,他別是要控制我去殺誰吧」
夙綏心一凜。
幸好她來得及時,否則若讓念棲遲得手,控制住伏夢無,她便要和伏夢無刀劍相向了!
「約莫是這樣。」縱然心緒不寧,夙綏表面上仍保持平靜,將下巴擱在伏夢無頭頂,輕輕蹭著,「你歇一歇,莫推演劍招了,我會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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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夢無二人脫出幻象時,幾里之外的一座青樓內。
「快來人!快來人啊!」
撫著客人噴在自己胸口的血,妖妓神色驟變,慌慌張張拾起外袍,扯開嗓子喊時,準備披上外袍下床。
「客人吐血了!快來人唔——」
妖妓雪白的足尚未觸地,已被床上的青年攬住腰肢,撈了回去。
「不過是舊傷復發罷了,美人莫慌。」
念棲遲啞著嗓音,湊近小臉煞白的妖妓。他唇邊尚淌血,聲音雖啞,聽來卻帶著別樣的魅惑之味。
妖妓被他壓著,對著他蒼白的臉,勉強扯出一絲笑,「奴……奴怕客人身體不適,不能好好享受……」
她話音未落,忽覺唇上一濕。血腥味蠻橫地貼上來,逼著她盡數接納。
「莫管不該管的,方能活得長些。」
冰冷的男聲響在妖妓耳旁,令她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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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伏夢無尚在淺睡,忽覺自己被人從枕頭上托起,穿上衣物。
她迷迷糊糊睜眼,看到夙綏正低著頭,繼而感覺腰上一緊,似是被衣帶繞了一圈又一圈。
「……綏綏」伏夢無低喃,瞧見日光自窗外投來,想起今日還有上任大典,瞌睡頓時醒了大半,皺眉問夙綏,「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夙綏沒有抬頭,仍在為她系腰帶,「不必慌張,來得及。」
「我自己穿!我清醒了!」見她系完腰帶就蹲下去,要撈過自己的鞋襪,伏夢無忙攔住她,而後下床,邊穿邊道,「你用過飯了嗎」
夙綏搖頭,「我想與夢無一起用飯。」
她遂走向床邊小桌。伏夢無好奇地看過去,才發現桌上擺了一個三層的食盒,好像就是自己上次為夙綏打飯時用的。
一番打理與洗漱後,伏夢無在桌邊坐下,看著擺了一桌的糕餅與粥湯,不禁道:「大妖的客棧果然名不虛傳,連一頓早飯都這麼豐富!」
伏夢無雖已能辟穀,但念著這是綏綏一早為自己買來的吃食,加之昨天才脫出幻象便陷入沉睡,沒有用晚飯,於是捧起面前的八寶粥,準備放開肚子吃一頓。
粘稠的粥一入口,她嘗了嘗,覺得味道有些熟悉。這雖是八寶粥,細嘗味道,怎麼和綏綏上次熬的紅豆粥這麼像
夙綏咬著烙餅,見伏夢無的表情微變,卻只是笑而不語。
伏夢無喝粥吃糕,朝窗外望去。但見街道上已聚集了身著各聯盟服飾的妖魔,緊跟各自的領頭人,談笑著往中央地區而去。
她隨意數了數,光是這條街上,便有十來個聯盟的成員,看樣子忘貘族開族冢,對於每個陰幽之地的聯盟而言,皆是一件大事。
或許是境界突破、修為精進的機遇,或許從此迷失在忘貘殘魂的夢魘中,一去不復返。
用過早飯,伏夢無施展易容術,將自己的身形變為成年人,準備換上屏仙閣的右使裝束。
先前夙綏只是幫她穿了貼身的白袍,右使服裝飾繁多,衣料厚重,穿起來要費好一陣子。
不過伏夢無出發前,已在娘親的指點下試穿過數回,點符紋、抹衣褶,穿下來還算順利。
她低頭點符紋時,夙綏站在她身後,銜著簪子,細心地為她束髮,末了,將帶著狐絨團的髮帶綁上。
伏夢無穿戴完畢,摸了摸狐絨團,朝夙綏笑道:「這個就不必了吧哪有戴著定情信物去參加大典的道理……」
「我拜託念長老,讓她助我在毛團上施下了特殊禁制。」夙綏卻握住她的手腕,懇請地看著她,「萬一遇險,將血抹上去,我便能感知到你在何處。」
伏夢無隱隱覺出一絲不對,但軟包子系統對這番話沒有反應,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夙綏讓她戴著,她便戴著,沒有再想將狐絨團取下來。
離開房間時,伏夢無見夙綏披上斗篷,袖中卻空空的,不見那對雪狐妖姐妹,忍不住問:「寐霧寐雨呢」
夙綏拍著微鼓的胸口,「她們在這兒,還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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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開上任大典的迎賓大殿,位於松玉島中央的山頂,那山又極高,上山路也險,突破金丹期的修士們索性御劍上山,金丹期以下的,尤其是走獸類的妖修,則起了個大早,硬著頭皮開爬。
而引氣入體便可御劍的魔修,在這方面占盡優勢,早就先人一步登上山頂,在迎賓大殿門前的廣場上尋地方盤膝休整,靜候殿門開啟。
因夙綏不可暴露三劫散妖的身份,伏夢無便御劍載著她與兩隻小狐妖,跟在千灼身旁、伏書盡身後,迎著山風往上飛去。
夙綏圈住她,將下巴虛擱在她肩上。她的髮絲垂在伏夢無頸間,時不時又被山風吹拂上臉頰,弄得伏夢無的心也癢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