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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霜被寐雨按在懷中,仍左右亂扭,卻並不再說話,只是仰著頭嗷嗷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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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劫不慎現世,所幸只是片刻功夫,雷劫的全景就被障目結界隱去。
但鶇嶺附近的修士與山下百姓仍目睹了天色詭變,儘管時間短暫,卻已被有心之人用法器記錄下來。
此時的撫雲仙山之巔,打坐九日的萬氏家主睜開眼,紫幽幽的雙眸看向鶇嶺的方向。
「看樣子,螻蟻們也已有所準備了。」
垂眸看著腳下即將成型的法陣,萬氏家主低喃,微微勾起嘴角,「真晚。」
如今的萬氏家主,正是被撫雲殿主的意識附身了。
若不如此,撫雲殿主便不能安然重返此山,更不能激活這座數百年前就布下的法陣。
「人界有天譴降臨,陰幽有業火燎原,一切與千年前無異。」
撫雲殿主微笑著看向萬里無雲的晴空,緩緩閉目,向遠在青硯魔谷的本體傳訊。
此地,從嘉武城到鶇嶺等諸山,被稱作「人界殊境」,只是人界的繁華一隅。
若要在殊境範圍內幻化出天譴雷劫降臨的景象,他只能到一處與丹峰秘境環境相似的地方,才能溝通兩地的天象。
待撫雲殿主再度睜眼,墨染似的烏雲已開始從青硯谷上空飄出,一重重擴散開,如同瘟疫一般,將周圍的晴空吞噬。
「謹以散仙之肉身、上古忘貘之殘魂、聚靈九百年之妖山為祭品——請動淨世業火!」
「一切秩序將歸元,此後凡界之法,便由本座親手裁定!」
伴隨此言落下,撫雲殿主身上驟然燃起藍紫交織的火焰。他眸光淡漠,冷森森地注視著丹峰秘境的方向,讓自己意識附身的肉體盤膝坐回陣中。
此陣若啟,撫雲仙山即刻崩塌,淨世業火將降臨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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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峰秘境內。
眼見著九尾天狐化作流光消散,伏夢無長吁一口氣,將琴變回劍,仰倒下去。
總算是趕在魔息殆盡前,與綏綏一起將這道雷劫給渡了!
她累得夠嗆,但只躺了片刻就提劍躍起,御劍飛往半空,又喚出宵征劍拋過去,把墜下的夙綏接住。
「綏綏」
瞧著夙綏新換的衣袍又被撕開了幾個大口,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留在肌膚上,伏夢無急喘著喚她:「綏綏、綏綏」
躺在宵征劍上的雪狐妖虛弱地應了她一聲,勉力睜開眼,面色蒼白。
「你辛苦了……」伏夢無邊指揮雙劍落下,邊翻找治療傷勢的藥,朝夙綏笑道,「歇歇吧,有我……還有我在呢……」
落雷區的靈力被雷劫劈得稀薄,二人便往之前那座山洞所在的平台去。
「這第八道雷劫,果然與先前不同。」
待吃了些靈果與丹藥,夙綏才緩過來,身體卻仍動彈不得,只得躺在鋪滿藤蔓的地上說話,目光黯然,「縱使我憑藉妖仙境界的劍訣、術法,竟只能堪堪與它斗個平手……」
話音未落,她忽覺尾巴上一癢,奇異的感覺頓時湧上來,生生讓她住了口,滿腔不甘盡數變為低低的嗚嗚聲,聽來甚是委屈。
伏夢無正在為她打理七條尾巴。囚雲劍靈不敵那九尾天狐後,夙綏終是現出原身,直接上去與之纏鬥,兩隻雪狐撕打在半空,最後是夙綏利用伏夢無的【縛音】,鑽了個空子,用極其憋屈的辦法咬住天狐的命門,才將之擊散。
夙綏咬天狐的時候,每咬一口,天狐的輪廓便會縮小,但天狐畢竟是雷劫所化,雷靈力也不斷地侵入她體內,時不時讓她四肢酥麻無力,限制她的動作;她則被天狐咬下許多毛,所幸她足夠敏捷,只是幾條尾巴上的毛被咬走了。
夙綏動不了,為了讓傷好得快些,她又不能喊停,只能被伏夢無揉著尾巴上藥,身體篩糠似的顫抖,掩口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偏偏伏夢無還誤以為她是傷口疼才這樣,往被天狐咬禿的部位抹過藥,順手就輕輕捋起尾巴毛,柔聲安撫:「沒關係,你看,我們不是把這道雷劫渡過去了嗎只是尾巴禿了而已,我不嫌棄的。你要是疼,我這就給你揉尾巴,乖啊」
夙綏頓時弓起身體,滿眼怨念。
等伏夢無抹完手中藥膏,又去製作新的時,夙綏才鬆開掩口的手,有氣無力地道:「夢無……莫揉尾巴了,我不疼……」
餘光瞥見伏夢無拐了個彎朝自己走來,似乎又要勸,夙綏忙將已漲紅的臉埋進身邊的狐尾里,吞吞吐吐道:「這次並非逞強,只是……單單是你揉尾巴時……我會很癢。」
沒聽見伏夢無的回應,她偷偷地露出一雙眸子,帶著懇求:「我得了這七尾後,便突然怕起癢了。你應我,待離開此地再揉我尾巴,可好」
第110章 有我在
盯著夙綏的尾巴看了一陣, 伏夢無再度伸出手,輕輕揉了一把。
夙綏面色驟變, 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低吟。
「別、別摸……」
「為什麼會很癢」伏夢無移開手, 往她胳膊上摸了摸, 「這樣癢嗎」
見夙綏搖頭, 她滿眼遺憾地看向七條尾巴,「那我以後豈不是不能抱著你的尾巴睡覺了」
她頓了頓,忽將腦袋靠在夙綏胸口,笑道:「算了,不能摸就不能摸,我以後抱著你睡覺就好,不要尾巴了,反正我喜歡的是你,尾巴只是順帶著喜歡。」